图:电影《玛丽和马克思》
文:PIANOPANDA & 玛丽
选乐:玛丽
前段时间看到一则新闻
「女子装瞎28年,只因不想和人打招呼」
西班牙的一女士28年前告诉亲戚朋友,自己眼睛手术失败,将永久失明。28年后,因为越来越多的猜测和怀疑让她不得不承认:她是装瞎的,只因走在路上不想跟熟人打招呼。她解释道,“我从来不擅长社交,在路上看见熟人还要停下来说话真是太累了,装瞎让我省去了很多社交的麻烦”。
网友们的留言都十分踊跃
“我经常假装没带隐形眼镜,为了不用打招呼”
“有时带着耳机听得贼清楚,但就是不想理你”
“我也经常不想和别人说话”
和朋友聊起这个话题,才发现,这真的不是少数。
社交恐惧症
以过分和不合理地惧怕外界某种客观事物或情境为主要表现。恐惧发作时常常伴有明显的焦虑和自主神经症状,患者极力回避导致恐惧的客观事物或情境,或是带着畏惧去忍受,因而影响其正常活动。
据美国心理学家的研究,社交恐惧/焦虑,仅次于抑郁和酗酒外,是第三大危害人类的心理健康问题。这是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美国的一项研究显示,社会恐惧症发病率为7.9%,终生患病率为13.3%。
社交恐惧症与自闭症的区别是:
自闭症没有交往欲望,社交恐惧症则是内心渴望交往,但因为内心的恐惧以及随恐惧而来的一些不自然症状让其望而却步。而自闭症往往是由社交恐惧症引发的。
这让我想到电影《玛丽和马克思》
玛丽居住在墨尔本市区,一个胖乎乎有些抑郁和孤独的小姑娘;马克思则居住在乱糟糟的纽约,是一个肥胖的患有自闭症的的44岁犹太人。
两个人通过书信来往,跨越了两大洲,持续了20年。这是一场关于友情、自我和对自我的剖析之旅,向人展示了两个人的精神世界、诉说了人类的本源。
有人说,马克思就是长大后的玛丽。而我觉得,生活中,不乏隐藏着一个又一个“玛丽”。
我身边有一个“玛丽”,她出门总是戴着耳机,哪怕我站在隔壁,她的另外一只耳朵也要挂着一边耳塞。
有一次,我们约在了某广场门口见面,她的手机早已因为没电关了机。我因为上班耽搁了一点时间,风尘仆仆地赶到。远远望去,那条白色耳机线依旧挂在耳边。
四周车水马龙,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与静态躲着在一角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嘿,你不是手机没电吗?”
“噢,我就塞着耳机而已,有安全感。”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或许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二十多年来,她不时小心翼翼地剖白着自己的心境。“有时候,我挺害怕你约我出门的,我会害怕见面时没有话题。我试过在前一天预先想好有什么可以聊,然后写在备忘录上……”
有时候我看着这个同龄的“小孩子”,她眼里心里其实满是纯粹。
我们是小学同学,那时候的她很喜欢分享。每逢圣诞节,都会准备一堆礼物或是贺卡给班里的每一位。初中的时候,她成绩名列前茅,埋头苦干地读书,最后我才发现,她只是在努力地掩饰自己的“不合群”。大学时,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的她,经验不多,毕业后找工作自然也吃亏了。
有时候,微信上对方没有及时回复,她就会把整个聊天框删了,害怕面对。有时候,没有及时回复对方,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打了一段话,删掉,直到最后放弃,不再回复,不想面对。
当我们聊起社交恐惧症时,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这个病”。
她很害怕与人交流,特别是那种经常见面,但又没说过几句话的人。知道彼此存在,但就是冷漠相对。就算是面对面碰上了,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多说几句。
“简简单单一句早安,为什么就是那么难呢?”她握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大腿自怨自哀着,“哪怕是一句早安,我也需要鼓起很大勇气。”
一直以来,她都很想突破这个怪异的心理关口。她也自嘲道,只是打个招呼,谁会留意那么多。但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每次看到人,总是害怕自己哪里会做错,哪里不对劲。素颜?妆花了?衣服乱了?头发乱了?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总说羡慕那些能说会道的人,那些见到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话题的人。她想锻炼出这样的能力,却又有心无力。
很多时候,她生怕别人并不是对自己说话,怕自己会错意。更怕被别人注视,成为焦点。
她自卑而战战兢兢地活着,在别人眼里,她高冷得生人勿近。而她自己,更是觉得站在世界的大门之外,是人群中的“异类”。
“我或许就这样了吧。”
“没关系的。”
“我还有你呢。”
她总是这样对我说。
对啊,幸好,你还有我。
我不知道,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还有多少“玛丽”,或者“准备变成玛丽”的人。又或许说,其实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玛丽”。
科技进步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手机,谁还会喜欢经常面对面、掏心掏肺、不分昼夜地谈天说地呢?
小时候,我们总是可以轻易地和其他小孩成为朋友。玩泥沙,我们会乐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砌城堡,就算是意见不合打架了,也不会记仇。下一次,我们还是会一起荡千秋。
爸爸总说,小时候的我,一点羞涩感都没有。挂在嘴边的总是“小朋友,我们一起玩吧!”
而现在,我们都习惯了隔着屏幕与人交流,面对面似乎变得越来越尴尬。毕竟打字和说话的思维是不一样的,我们可以在键盘上删删减减,而无法把亲口说出的话撤回。
本来就越发冷漠的人与人之间,似乎因为互联网,变得更疏离。
社交的确是个麻烦的东西,人们总爱给别人贴标签,却又厌恶被被人贴标签。久而久之,社会变得充满戾气,冷漠相对也成了一个死循环。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大部分人都匆忙而自私地活着,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国家不信身边的人。仿佛利益,权利,荣誉才是人生最需要追求的。人与人之间的美好变得日益廉价,人们热爱批判,忘记赞颂。
我身边那位玛丽和我这样叹息道:
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权力至上,被统治阶级只有挨批。
荣誉至上,成王败寇。
人如蝼蚁,命如草木。
我们追求效率,却忘了人非草木。
相对于没有“患病”的我,“与世隔绝”的玛丽似乎比我活得更加通透。
她不是不热爱这个世界,反倒是因为太深爱这个世界,因此对世界的黑暗面痛心疾首。
大概,谁都会有一个小小世界,一颗永远童真的玻璃球。
玻璃球里记载着一切美好,我们都不舍得在长大以后丢掉。
但身边的人总会告诉你:
要长大了,这个玻璃球要藏起来了。
然后我们忘了,
小时候天真无邪的相处,
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揣测。
长大后的我们,
哪怕自己没有利欲熏心,
也懂得了世界是利欲的。
但我想告诉你:
嘿,
其实我也藏了一颗玻璃球。
所以我想做你的朋友,
你的点点声音,我都愿意聆听。
你可以享受孤单,但别孤独地活着。
因为,我会心疼,那颗封尘的玻璃球。
如果觉得世界与我们期盼中的有差距,
那我们就在玻璃球里,创造一个世界。
世界或许不会变好,但你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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