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之春节】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他把行李箱上的密码锁拨乱，起身穿上大衣。

　　放假之后的琐事迫使他又留校数日，如今一切工作总算结束，距离旧历新年也没多久了。

　　父母交待过他自行回老家去，就已经先行一步了。

　　说起来，今年他倒是家里最后一个回去的人。

　　地铁里人潮攒动，不算高峰期的时候也拥堵得很。

　　中途换乘站乌泱乌泱地上来一群人，其中有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脸被地铁站里的暖风吹得通红，不大的小姑娘穿着很鲜艳的粉色外套，像只快活的小燕子，吱吱喳喳地缠着她妈妈讲个不停。

　　小姑娘说的方言，好像西南那边儿的口音，他听不大懂，但话里的快活感倒是显而易见的。

　　一家三口也在火车站下车，出站后很快就没入人潮之中。

　　腊月里的火车站，几乎每一个路人都长着同一副面目——提着行李，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这样的返乡者，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辛苦工作的中年人、随爸妈外出求学的小孩子，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里比比皆是。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他小时候就听人常说这句话。

　　他家楼下那间卖担担面的铺子，店主是四川过来北方赚钱的一对小夫妻。

　　起初生意一般，好在人踏实肯干，渐渐就红火起来，有时候甚至供不应求。

　　不过每近年关，小年都还没过，夫妻俩就赶着回老家去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夫妻俩成了一家三口，从小年歇业到十五的习俗还是雷打不动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从前视作说笑的俚语，细细想来也有了别的滋味。

　　春运期间的火车票紧俏的很，好在会提前放一批学生票出来，是他算好了日子抢到的——准确地说，是用了抢票插件才抢到的。

　　他回家的这趟列车班次少、沿途又要过好几个大站，票很难买的。

，他家到上海的高铁明年五月就能通车了，暑假再回家的话，路上能省下不少近乡情怯的庸思呢。

　　他随着人潮上了车，15号下铺，隔壁14号有位年纪不小的阿婆，腿脚不太方便，却只买到了中铺的票。

　　他很爽快地跟人家换了铺，阿婆的家人要给他补差价，他摆摆手婉拒了，给人行点方便总是好的。

　　那位阿婆的女儿，看着大概五十岁左右的阿姨一直谢他，倒弄得他不好意思起来。

　　阿姨说自己从小跟着父母到上海来生活，四十年没再回过北方烧着土炕飞着黄沙的家，现在母亲年纪大了，总念叨着要回去看看。

　　老家那边的亲戚听说了她们要过去也激动的不行，阿婆的妹妹、她的小姨，早早就催着家里的小辈们去车站接她们。

　　这趟车明天早上才到站呢，阿姨说着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在笑小姨老糊涂了，还是在笑等着接站的小辈。

　　阿婆也笑，她没在听他们的谈话，只是自顾自地笑着。

　　在暮色渐起的凉夜里，在列车碾过铁轨的轰鸣里，在慢慢靠近故乡的旅途里，像是想起幼时踏过的田埂、青年时做工的纺织厂，而极灿烂地笑了。

　　一夜无梦。下火车的时候他帮阿婆一家提了些专程带着的土特产，一直到找到来接站的亲戚们。

　　趁着场面正热烈的时候，他悄悄地离开了，赶去长途车站搭乘大巴，幸运的是恰好赶上快要发车的一班。

　　他坐上车，暗暗盘算起到家的时间，想着有大半年没见着奶奶了。

　　奶奶老早就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这会儿肯定已经炖好了排骨和鸡，没准儿还包了茴香馅儿的饺子。

　　后座有人接了个电话，小声地同那边交待着已经坐上车了、一切顺利。

　　电话那端似乎不放心地一直叮嘱着什么，后座就“好好好”地应着，有点不耐，更多的是被人关怀的骄矜。

　　熟悉的口音听在耳朵里，他的心中似乎也踏实了下来。

　　大巴在新修的省道上开的很稳，有了这条路啊，他回家可就方便多了。

　　他想起来小时候父亲带他回老家，那会儿还是水泥铺的路，要翻过两座山，绕不少的盘山路——不像现在有凿好的隧道。

　　父亲还半开玩笑地说起更早的事，那时父亲也还是个孩子，在省城里念着不错的高中，难得回家一次，却总是被土路颠得够呛。

　　于是父亲就决定去学土建，盼着将来能给家乡修一条路。

　　后来家乡的路修好了，倒也不是父亲修的。而他从小随父亲长大，耳濡目染，填志愿的时候也没怎么多想就写了“土木”。

　　大巴还在飞驰，驶过土路、水泥路、柏油路，仿佛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地交到了他的手中。

　　大巴靠在路边停住，把他放在村口。老乡们都新盖了房子，西边的那座小二楼就是他的家了。爷爷在堂屋里抽着旱烟，奶奶和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好吃的，大黑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许久的别离、一路的思绪交织在他的脑海中，令他足下生风、步履愈加坚定。

　　向家走去，一路向家走去。

　　我们的这一生，踏遍多少山水，行过多少他乡，最终都是要走在回家的路上。

　　无论走出多远的路，同济土木都像是我们的第二故乡。

　　鹏程万里，游子远行，未之加油站见证着我们一起哭过、笑过、摔倒过、又爬起过。

　　无论你正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已经抵达了故乡，未之加油站都祝愿温暖的年夜饭消散你一年的所有疲惫，绚丽的烟花洋溢在你幸福的脸上，新的一年，我们一起“加油”。

　　同濟土木未之加油站一直致力于为同济土木学子提供心灵栖居的港湾，在这里有最新鲜的资讯，有最实用的多媒体技能，提升个人能力，发挥自己的创意，加油站是最适合土木学子的平台！点击阅读原文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