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句透过来耳朵传递,而图画则以画像宁静地传递同样的信息,
这两种媒介,互为补足,我们透过任何一种也能接收到同一知识。」[1]
一. 引言
今天是一个图画与画像充斥的时代,图像经常用作传递讯息,或作为辅助教材,不同的研究指出,图像有助解释深奥难明的观念;并且能够吸引人注意,加深印象。在图像的时代,图像的影响既深且广,图像与视觉艺术在社会文化中,是否同样有影响力[2]。 事实上,图像续渐广泛地被使用于福音宣讲与教育事工两方面,其中多媒体投影机的使用预示了正不断发展「图像/影像事工[3]」。
就宗教艺术而言,[4]传统,是既慎密且很有持续性的艺术[5],图像的制作由内容结构,到颜色的运用也有慎密的原则;自使徒时期至今天,。,而有关图像的学也各有不同见解,综观中世纪历史,图像之争议是导致东西方分裂的原因。
图像(Icon)一词原自希腊文的Eikon,有肖像、模仿、与…相像等意思。,在信徒的生活、个人默想、祷告、以及教导方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然而,图像含有丰富的学内容,被喻为「在图画中的学」[6]。图像的学讨论及发展,以第七次大公会议为高峰,会议的议决以对图像于信仰上的地位与以肯定。图像的学讨论,主要可分为四方面:什么是图像、图像的本质、论的辩论和尊敬与的界定。
本文尝试透过了解图像的历史、图像的意义、大马色约翰的辩解及第七次大公会议的议决,检视历史中,如何以图像作为传递「的道」之媒介,探讨图像于宗教教育上的功用。虽然有关图像的学意义,特别是图像与偶像崇拜的关系,在历史中不断被讨论;但基于本文篇幅所限, 以及本文的重点并不是有关图像与等学议题;因此,相关的学讨论,本文并没有作出深入探讨及研究。
二. 「图像」的历史
1. 早期的图像使用
早期的艺术主要是一些符号及象征,如鱼、牧羊人、羊、方舟、锚、饼等等,有象征的意思。同时也出现了以旧约及故事作为主题的图画[7],包括挪亚方舟、但以理于狮子坑、乔纳于鱼腹等,主要目的是表达上帝的拯救能力[8],是徒之间的符号,主题以救恩为主[9],非信徒并不容易明白这些符号及图画的意义。跟据在早期徒的地窟墓穴或家庭中的发现,除了故事,也有象征的符号及面容的图画、童女玛利亚及小孩的图画及使徒的画像。
的内容、教父的教导,崇拜仪式及教义分别记载于这些图画中,它们是教导的图像化表达。特别是把连贯的图画连于一起时,其教导的内容便显然易见,表达出丰富的信仰内涵。在罗马的一个地下墓穴中[10],三幅连贯的图画(渔夫打鱼、浸礼、瘸腿的人拿着褥子),表达出人回转成为徒的记号,然后如何透过浸礼,人离开罪成为完全[11]。这很明显是当时有关福音的讲解及信仰的教导。大贵格利对这些「绘画的道」(Painted Word)有这样的评价「图画能够为文盲作那些文字能为识字的人所作的解说。」[12]
2. 君士坦丁时期
自四世纪开始,进入君士坦丁时期,徒能够自由地公开地实践信仰,在整个在帝国中被建立起来。同期艺术发展蓬勃,于是一种新的徒「图像」艺术出现,此等图像绘画技巧被称为拜占庭式(Byzantine)艺术,以君士坦丁堡为发展中心。这些图像以二维度的绘画方法,来表达、圣母、其他圣人及一些救恩的事迹,渐渐取代了原来的古罗马和古希腊的艺术形式。大量图像被放置于、修道院及信徒的家中,帮助人学习信仰及如何上帝[13]。
与此同时,图像成为当时一种布道的工具。当时的修士及教士也是传道者,前往不同的国家传道,他们宣教工作及至巴尔干半岛及俄国。他们教导有关的信仰内容,也教信徒如何绘制图像。图像先让未信者看见救恩,然后他们听见的教导,这帮助他们更明白先前所看见的图像。在这时期,信徒透过实物论证示范,将信心表达出来[14]。「如果来到你面前对你说:『展示你的信心,好叫我也相信。』你会向他展示什么? 你可以领他从可认知的实存经验开始,帮助他理解看不见的上帝…你可以领他到;向他展示的图像,他能够按照图像发问及向信仰开放。」(John V ofJersualem) [15] 图像是提供介绍信仰的空间,使未信者有机会接触及认识信仰,是传递福音信息的途径。
在当时教父的写作中,普遍有视觉比其他触觉有效的观念。巴西流 (St Basil the Great) 这样说:「在不同的触觉中,我们透过视觉来理解实存事实(sensible reality)的能力最强。[16]」默想图像化了的「道」,内藏的内容并不需要老练的技巧及精密的钻研,也能够意识到。这并非美学的欣赏,是对于「的道」的默想。当时看重图像及艺术,并不是因为艺术及美学的意义,主要是因为其教导上的价值[17]。君士坦丁堡渐渐发展出一种精确的图像语言,表达各种信仰的意义。这段时期图像的内容多以的尚超越性,以及上帝的统管与胜利为主题。[18]
3. 692年的特鲁洛(Council of Trullo)会议
从传统(Church Tradition)与历史事实来看,图像自第一世纪开始在中已有相当的重要性。在教义上有关图像的教导与救恩的教导息息相关[19],也与道成内肉身(divine Incarnation)的教导有紧密的关系。「形象」Image被视为信仰中核心,「人子」彰显的道,与此同时显出的形象,两者皆为的启示[20]。图像正是形象的展示,透过图像人能看见救恩,认识。
在特鲁洛会议[21]以前图像并未有完整的学规范,主要是承传于信徒生活及信仰实践中。面对异端的出现及谬误教道的挑战,特鲁洛会议建立了有关圣图像(Scared Image)之特质及内容规范的教义。引起了象征(symbolism)使用的改变[22];明确地把图像及道成内肉身(divine Incarnation)的教义联系起来;图像的教育意义并不单是所包含的主题,反而重点是表达的方式(manner),即如何表达其中的主题。会议对图像有这样的描述:
教父们并没有传递给我们,阅读福音的必要,他们也没有向我们转达做图像的必要。但如果他们转达了一方面, 也转达了另一方面。 因为象征表示是不能与的描述分离的,反之亦然,的描述与象征表示也不能分离。两者同是正确及值得被尊敬的,因为他们互相解释,并且互相证实。[23]
「的描述是一种语音的形象,绘画的形象是一种文字。」这就是说言辞的形象与绘画的形象有着同等的意义与效用。图像的地位及重要性被承认,与此同时表明了艺术能彰显的荣耀之可能性。 虽然此次会议建立了一些有关图像学的基础,但西方因为出席的主要是东方教父,所以议决内容之可信性被质疑[24]。基于西方并不接受是次会议的议决,在图像学的建构上,其重要性与代表性并不及第七次大公会议。
4. 西方的情况
在八、九世纪,在东方大规模的「图像破坏运动」(Iconoclasm)以前,图像破坏运动也「地区性」地出现于西方中,主要在帝国内的东部地区。这些行动并没有成为有系统及组织的运动,发生于拜占庭的图像破坏运动的前后,其中比较被关注的事件发生于六世纪未。598年,马赛的主教(Serenus)认为信徒对图像的并不恰当,便将所有的图像驱逐出,并大肆破坏。
当时的教皇,大贵格利赞扬反对图像的行动,但却非议破坏图像的行为。他这样说:「这(破坏图像的行为)是不必要的,当图像展现于内,未受教育的人看着墙壁及图样,能够读到他们在书本中不能读到的内容。」因此,他认为图像应该被保存,但不容许被。最后,图像被放回中,解释应该如何尊敬图像,成为当前要务。
我们非常赞扬你禁止对图像的崇拜,但是我们阻止你破坏图像。我们有必要辨别对图像的崇拜和透过图像获得知识的过程的分别,那是在历史上被重视的。能够向那些懂得阅读的人提供知识,图像就是为文盲而设的。透过它,甚至没受过教育的人也能看见他们需要跟随的内容。图像是那些不懂字母者的「书本」。因此,图像是被使用,而不是阅读,特别是对外国人而言。[25]
5. 第八世纪的反图像运动
当图像艺术以及有关图像的学思想不断发展的时候,中也有反对图像用户(Iconoclasts)。他们反对图像的使用,更反对于中放置图像。反对图像用户应为图像的使用如亲吻图像、向图像祈祷、以图像为属灵的父母等行为是图像的行为,违反了十诫中不可以受造之物代表及不可拜偶像的律例。他们更相信,图像是被敬重的主体而不是图像所代表的人。当时图像的确有被滥用的情况,有人以为透过支付布置的图像便可得救;甚至有教士刮下图像的颜料与圣餐混合;在图像上施行圣礼;更以图像为浸礼的教父(godfather)或教母(godmother)。[26] 图像之争议日益激烈。
回教势力的兴起是另一个引发图像破坏运动的原因。七世纪,亚拉伯人征服了叙利亚与巴勒斯坦,打开了拜占庭帝国与回教的紧密接触。在回教的教义中,图像是被禁止的。当时,回教以更超越、更纯正的独一信仰自居,不断挑战徒使用图像的信仰行为,视之为偶像崇拜。不少徒因此而改信回教。为了面对回教的挑战,拜占庭帝国的皇帝期望透过净化,抗拒回教的入侵。在公元721年[27],利奥三世于拜占庭帝国展开图像破坏运动前,Khalif Yazid也在叙利亚与巴勒斯坦地,下令除去所有会中的图像[28]。
第一次图像破坏运动于公元725年展开,利奥三世在三位亚洲主教[29]支持下,虽然面对教皇贵格利二世及St. Germanus的反对,依然下谕旨大规模破坏图像。。修道院遭受的破坏最严重,不少修道士、教士及主教因保护图像的原固被杀害。支持图像的信徒同样受到惩治,坚持者遭受财物损失、监禁及鞭打。,为了保存图像,支持图像者纷纷收起图像,能够逃离君士坦丁堡的便携同图像前往希腊及意大利,未能逃出的修道士及教士,便躲藏在山上,以保护图像。
除了学的争议,图像破坏运动也被喻为一次社会改革行动[30]。、军事、社会及经济因素,但相关的第一手历史资料,被保存下来的并不多[31],跟据有限的史料,历史学家有三个取向。其中值得一提的是Vasiliev的观点:利奥三世为了减低对人民的影响力,于是破坏图像,其教导的主要工具。「反图像的皇帝意图在职人员手中夺回公共教育。[32]」 图像的影响力无远拂至,在识字率不高的时代,图像比文字更有效地传递信息(统一或异议)。因此,帝皇对图像持有者有所顾忌[33]。
君士坦丁五世承继父亲的政策,更毫不宽容地打击图像使用。此时大马色约翰(674-749),挺身为图像作出辩护,响应反对图像者的学挑战。他的著作在中那来全面性的影响,以至君士坦丁五世于754年的Hieria会议中将他遂出。对于反对图像者来说此会议是破坏图像运动的里程碑。然而,大马色约翰的辩护为图像学建立了基础,成为后来第七次大公会议有关图像讨论之蓝图。利奥四世继任,他同样反对图像使用,但政策已相对自由及温和。
6. 第七次大公会议
780年,君士坦丁六世年幼登基,由爱任依皇后(Irene)摄政。她联同主教Tarasius与及另外多位东方主教,停止破坏运动,持续达50多年破坏运动结束。787年,第七次大公会议于尼西亚召开。会中正式认可图像于的认用受性,图像被视为信仰传统,「属灵承传」的一部份,与、十字架有同等信仰意义,在生活中有同等地位。
有关第七次大公会议对图像使用及图像作为「属灵承传」的议决,将于下文作更深入的讨论。在进入该部份讨论以前,有需要先了解图像在信仰中图像的意义。
三. 图像的意义
1. 教导
图像也是信仰培育的重要工具,人藉了解图像的内容,学习信仰的内涵;透过默想图像的内容,而被「圣化」和改造。图像是属灵承传的一部份。传统上,图像与记载的内容同样充满了学及属灵的教导,图像细节的主要来源是圣礼仪式记录及。文字与图像有相互连系的关系。「文字透过声音所传递的信息,图像则把它们安静地展示出来。[34]」过和图像都是传递上帝启示的途径,两者是相互的启示(mutuallyrevelatory)[35]。因此,图像不单是宗教图画,图像是上帝把自己显示给世人的途径。以书写的形式记载了「的道[36]」,而图像却用了图画和色彩的方式,把启示和救恩的真理表达出来,藉此让信徒,以至未信者,认识真理,并对上帝的启示加以默想和祈祷。
与此同时,,不论构图、线条、比例等表现形式以及颜色也有其代表的意义,当中蕴藏了一种非言辞言语(non-verbal lanuage)的图像言语(visual language)[37]。基于这原因,跨时代的事迹与人物也会出现于同一图像之中。图像也记录了历代圣人的事迹,表达出他们被圣灵印证或圣化后的形像。信徒能透过图像,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认识他们的事迹和其中的圣意义。在东方的传统里,图像不是被「画」出来的,而是被「写出来」(to write an icon),这反映了东方对圣像画的理解。图像既是「属灵承传」的一部份,因此画师并不可以随意改动和调整[38]。图像其中一种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反映出的思想和精。图像以生活化、活泼的方式将的内容展现,并非学的指导,反而是着重于崇敬的态度。它甚至比文字有更高的传意能力,特别对于一些普遍概念,图像是一种更直接的表达方式[39]。
2.
图像与礼仪有密切的联系。在东方传统中,礼仪是预尝天国的筵席。于教堂的建构之中,图像居于重要的位置。它们象征着圣徒的临在,诸圣的相通和共融,也显示在之内,我们与圣徒的联系,同为一体。东方礼教堂中的图像屏风,可以说是教堂中最大的特色之一。在祭台前的圣门两旁,一般都挂上圣母抱婴和全能者的图像,分别标志着救恩的开始(降生)和救恩的完成(再在);而在祭台上举行的救恩庆典,正是此时此刻上主救世的工程在时空中的实现。,「图像是一件「圣事」。信徒能透过图像能体验圣者的临在。[40]」他们认为尊敬图像(veneration) 并不是祟拜偶像,因为图像绝不代表,也不是要代替。尊敬图像就是人透过这有形的图像,去尊崇无形的上帝,「并参与祂的救赎工作」。同时,上帝也透过图像来接触尊崇者,并赐予们救恩[41]。
3. 祈祷
在个人的层面上,自第一世纪,图像被用于祈祷上[42]。图像邀请人祈祷和成圣,者与图像之间有一份微妙的联系[43]。正如上文所述,图像并不只是宗教艺术,在图像的功用并不是观赏与装饰。图像的世界,是一个内在和谐统一,祥和宁静的世界。图像是灵修与默想的途径。安静于图像前默祷,会不知不觉间被引领进入图像中的秘世界之中。默祷者的心受到了牵动,并引发出对画像原型的纪念和爱慕之情。默观图像就是以一个悔改及更新的心思,进入它的世界内所包含的深奥含意之中。
东方传统的灵修,强调心灵的静谧、祥和与休止。在图像的协助下,人容易处于这种状态之中,达到人共融,天人合一之境。图像是通往天堂的窗户,是「灵性上腾的起点」,是上帝恩典和人间需要的相遇点,也是进入内心深处之路。图像邀请人溶入于画像所表达的事件之中,学习圣人们的榜样,在成圣的道路上不断迈进,以至信徒能够成为活生生的图像,活化了的救恩。
四. 大马色约翰对图像于教育功用上的评价
我们还需要什么显著的证明,来证实图像是未受教育者的书本, 从不沉默地传递圣徒的荣誉,在没有运用词语的情况下,教导那些注视它们的人,并且圣化了视觉感官? 假设我有很少书本,或有限的时间来读书,但步行入圣的医院,也就是说中,我的灵魂堵塞于棘手想法的障碍之中,并且因而苦恼,我看到在我面前壮丽的图像。我有如在一个嫩绿的草地上一般被更新,与此同时,我的灵魂因而被带领。我对殉道者的忍耐力感到惊讶,在他赢取的冠冕中,与及激起灼烧的热忱,我透过祂的受难者,俯身上帝,更因此接受救恩。[44]
从大马色约翰对使用图像的辩说中,可以从三方面了解图像教育上的重要性。
1. 大马色约翰强调支持图像的使用。更认为图像就如书本。图像能够有效地传递「福音」,不但与文字一样,甚至有更高的传意能力。「书本为识字的人所作的,图像就是为没有受教育的人所预备的。正如句语是向耳朵说话,图像则向视觉说话,同样为我们带来认知。[45]」在第一辩词第十三条,大马色约翰认为图像与文字是同等的:
再者,已经发生的事情通过图像被记念,是为了引发惊叹、或敬佩、或羞辱、或鼓励那些注视图像的人,实践善利和避免罪恶。这些图像有两类:被写在书上的词句,和实质的图像。如此当我们记录事件和过去的好行为, 我们使用图像。[46]
2. 大马色约翰也提出,眼及耳也是接收的临在的工具,者能够透过图像先看见「见得到的救恩」,然后听到「的道」,听到的道帮助他们明白看过的图像所表达的道[47],这样图像及文字在的教导及福音的传播中有互补的作用。与此同时,图像有心理上的重要性。在图像中视觉被圣化;透过图像应用各样的触觉,达至一个完整的知识及徒的生活。在注解巴西流有关殉道者的讲道中,他这样道:
你们是否明白图像与讲道是达到同一目的的?词的画家和图片的画家同样说明争斗中的英勇,前者是由修词的艺术组成;后者则由技巧地运用画笔而成, 和两者也鼓励大家要勇敢。一个讲说的道理教化耳朵,当一张沉默的图片导致模仿。[48]
3. 大马色约翰论述属灵与物质的鸿沟是可以被联系的。藉个人与图像相遇,属灵与物质有所沟通,人能够从图像的内容中学习,并且被当中的信息引导,得以响应救恩的邀请。[49] 透过绘画的图像,我们能够思量相像于的身体形象、行的迹、与及的受难。图像藉信徒个人的思量来教导,引起反思及响应,教导医治拯救的信息。大马色约翰讨论「为什么要有图像?」:
图像显露和使掩藏的事情可认识。例如, 人没法对无形的事物(invisible thing)产生直接知识,因为灵魂被身体遮掩。人亦无法对时空上有距离或在地域上分离的事物,产生直接知识,因为人自己受在地点和时间的限制。因此图像被设计以至能够提供知识,并且隐密的事情能够被显视,变得显而易见。所以, 图像是益处的来源、帮助的来源、和所有人的救恩, 因为他们使事惰那么明显地表明出来,使我们察觉暗藏的事。因而, 我们被鼓励去渴望和仿效那些好的事情,并且避开和恨恶那些邪恶的事情。[50]
五. 第七次大公会议对图像的议决
1. 与经文相等的价值,有书本的作用
议会与会的教父引用巴西流 (St. Basil the Great) 对图像见解,这样说「文字透过声音所传递的信息,图像则把它们安静地展示出来。[51]」「透过互为补足的两种媒就是阅读与充视觉图像,我们能接收到同一知识。」[52] 描述是一种语音的形象,绘画的图像(形象)是一种文字。图像包含和宣告与福音书一样的真相,就如,帮助证明「上帝的真实和不能想象的道成肉身。
「图像并不是说明的艺术,图像是一种相当于,与它同等的语言。图像不是于本质上相当于,图像不是经文的字母,也不是书本。图像是福音的宣讲(Kerygma),在内容及意义上与同等。包含了真实的崇拜仪文。这就是为什么图像与在里扮演着同样重要的角色,在崇拜的仪文,教义和教育上有同样意义。[53]」
2. 引发情感的响应
图像能够吸引人的注目,并且在情感上与注视者联系,一方面在认知的层面强化信心,化使信徒对所了解的信仰更有把握。「通过聆听我们已经相信福音的真实性,继而通过图像的凭证,我们能够建立更实在的把握,因我们是属血肉的,通过『看见』,加速了我们对信仰的把握。[54]」另一方面,激发起注视者内在的感受,引发共鸣。女撒的贵格利(St Gregory of Nyssa)描述他观看图像的经验:「每当我看着一个充满强烈情感的图像,当接近我的眼光,不能不引至落泪,艺术生动地将故事带来我的眼睛之前。」
会议引用贵格利的经验,并加以演译:「如果展示法(representation)有益于这样一位老师,这将会为无知和没有受教育的人带来更多的良心责备及益处。」并总结道:「如果贵格利,以警惕着的眼来到性的真理面前,; 那么成为肉身的描述,祂为我们的原故化身成人,将如何有益于那些注视它,与及那些被感动落泪动的人。[55]」
第七次大公会议引用教父的见证,正面地展示图像的贡献。图像提供安慰、勇气、 希望、 忍耐、及灵感,总括而言,图像能引发情感,而不应该忽略了,情感也是一个教育的方式。情感将带领人行动。这个过程是信心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能使心灵处于提升的状态。[56]
3. 模仿及圣人的美德
不论是对于的描写、人物的事迹、圣人生平的记录,图像也是十分重要的媒介,帮助信徒与未信者进入不同的内容,得以认识及了解所发生过的事情,建立仿效的模范。「图像描述的生平、事件、圣徒生活、和历史上的事件,『以便我们的头脑能记住他们,并且我们能被提升到他们的品行水平。』[57]」、「那些合上帝心意的圣人,他们的传记为着我们的好处,和使我们得救恩的原故,藉书面方式被保存下来,并且也藉图画的解释,把他们的行动留下给。这样,我们的心思念记他们,正因如此,我们可以被提升到圣人品行的水平。[58]」
在第七次大会议中,教父们有这样的见解:
因此,上帝的圣洁大公,使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吸引那些来到中的人,生出悔悟的心,与及得到遵行戒命的知识。为了能够赶紧引导我们各样的感观来到上帝的荣耀里,制定出一个『改正』(rectification),是同时通过聆听和视觉的,视觉的『改正』就是透过向注视者展示那些已经验过这一切的人。因此,当要把人从贪心和贪婪中带出来,可以向那人展示马太的图像,他从税务员经验转变,成为一位使徒,摒弃疯狂的贪婪,并跟随;又或是,撒该为了一暏而攀树,继而他做承诺将他一半的财产分给贫穷人,如果他欺诈了任何人任何东西,他将四倍退回。这样看来,不断注目于绘画的图画能够维持一个人的信仰,并使人经常留心其中的教训,故此,他便不会从轁覆辙。[59]
六. 图像是传递「的道」的媒介
当我们从历史的角度探勘图像的教育功用,自早期的墓穴画,四至六世纪的拜占庭艺术,以至中世纪的教堂建筑中的壁画及马赛克、玻璃窗图像以及东方的图像,不难发现图像正以不同的形式方式,无声地向信徒及未信者传递有关「的道」的知识与内容,包括旧约与的故事、的事迹、的历史、与先贤先圣的记录。从图像在中被使用的历史中,教育及传递信息是其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功用。 图像并不能代替,甚至不能说阅读图像可以比得上阅读文字,但有两点是值得注意的:
1) 图像绝对是不识字或不懂某一种文字的人,明白认识信仰的最佳途径。图像超越了语言及文字的限制,能够打破隔膜,传授知识。特别是于未有广泛流传,及信仰著作的文字并不普及的时期,在传递知识上,图像是最简单及直接的方法。大部份研究中世纪艺术家的学者,也把图像视为的教导名及宣道工具。在十二世纪的英国,图像被喻为俗人的书本,能够向没有信仰知识的人介绍圣的事情,并燃起那些有信仰知识的人去爱。[60]
对很多人而言,他们得到的大部分宗教指示,是来自迹戏剧或教区之教堂的玻璃窗和墙壁。因此彩色的玻璃窗有两个明显的目的:装饰和教育。他们形成了中世纪的『图画书』,教士以此来教导他们的会众,充分地体会『那些不识字的人无法从文字领会的内容,透过图像能够变得简单清晰。』[61] le Couteur
2) 图像表达超越了时间及空间的限制,能把不同的事件串连整合,把概念及抽象的内容具体化。虽然图像并不容易用作解说复杂的逻辑,但却能够有效地表达复杂的关系及刻划真摰的情感。故此,图像使人领会理解了上帝的故事,帮助人了解「的道」,引领人活出徒的生活。[62]透过注视、引发学习并且带来响应。
纵使图像有显注的教育果效,历史上却有多次的图像破坏行动,亦有不少反对图像使用的声音。虽然图像破坏运动的出现往往并非单单基于宗教的原因,管治、、经济及社会的因素也十分重要,第八世纪的图像破坏运动便是一例,;但宗教的原因却是不能被淡化的,偶像崇拜的疑虑是学上备受争议的部份。向图像祈祷,在图像前使图像尊崇有极重偶像崇拜的意味。
然而,马丁路德写道:「他希望能够下令,叫富有的人去将整本绘画在他们的房子里,以便所有人能看见它。」路德会毫不犹地谴责图像,当图像成为偶像时。另一方面,他能坚定不移地维护图像于生活中的使用。[63]可见正确使用图像才是问题的重点。图像本身并非偶像。Margaret Miles 对此有独到的观点「图像需要文字使它们远离偶像崇拜。」当图像是用于教育与及传递知识时,是正面使用图像的方法,可以辅文字为补充,使传递的信息纯正,而上文已提及图像与文字在教育的工作上有互相补足的效用。这样「的道」能够被有效及正确地传递。
七. 总结
图像化「的道」是自古以来生活的一部份。图像在传福音及教育上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图像能提供与未信者对话的空间,引发他们对信仰的追寻及兴趣,把深奥难明的信仰内容清晰简明地展现出来。对信徒而言,图像把的内容,及的事迹形象化地表达出来,帮助他们明白及紧记,引发行动的响应。
William A. Dyrness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为何需要正视图像于传讲「的道」的意义。「当下的世代是由图像抚养和养育的; 它有逃不脱的视觉想象力。不管你是否认为这是好或是坏,为了这个世代的人,那些以美学比认识论有价值的一代—我们的孩子和他们的朋友—经常对我们传统地以言词为中心的媒介不感兴趣。反而,他们寻找生活和现实中更新的图像视觉,一个他们能够看见和进入并了解的生活和现实。[64] 」
今天需要审视图像在传福音及教导上的使用情况,除了儿童崇拜及主日学,我们是否察觉图像对后现代的城市人的意义。现正使用的图像,是否能够响应时代的需要,负起传讲真理的重任。现代传理学等学科不乏对图像与认知学及心理学的关系的研究,这也成为于不同层面,特别是教育工作上使用图像的基础。然而,图像的历史及学与教义的发展是不能被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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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巴西流 (St. Basil the Great). (Leonid Ouspensky and Lossky, Viadimir. Themeaning of Icons (New York: St. Vladimir’s Seminary Press, 1999), 30.)
[2] 两篇近期讨论图像的文章,Thinking in Picture和 Icons as ChristianArt 也不约而同地从改革宗及福音派的角度作出相关的讨论。Jensen 正面地讨论「图像」(visual image) 对于「道」的补充如何在现今的世代协助将福音传开。Yule则揭视人对画像(image) 的渴求,提出复兴当代视觉艺术的逼切与重要性。(RichardA Jensen, “Thinking in Picture,” Dialog 43:4 (Winter 2004): 297-303.)(Robert M Yule, “Icons as Christian Art,” Evangelical Review of theology 6:2(1982): 202-14.)
[3] 在这时代,不少也于礼堂及不同的聚会地点设置多媒体设备,简报的应用与日俱增。除了图像,影像也受同样被重视,有些不但聘请负责影音支持的干事,更安排有相关技能的传道同工专职负责图像及影音事工。
[4] Icon可以有多种中文翻译,,也有部份是翻译作图像的。实际上,「Sacred Image」及「Divine Images」与「Icon」有相同的意思。大马色约翰的辩护及一些关于第七次大公会议的内容,英文翻译为「Image」,比较能够包含其中不同层面的意义。跟据Leonid Ouspensky,「Icon」在考古学及艺术史中指能够携带的油画、雕塑、马赛克等;在的分类中,壁画是艺术建筑的一部份,而绘画于木板上的画像是独立的艺术品,而俩者原则上有相同的意义,「Icon」的定义在其用途及目的。本文主要以画像为研究重点,固以「图像」为「Icon」及「Image」的翻译,本文尝试,更广范地讨论有关「图像」于教育上的意义。按Leonid的定义:「Icon」包括所有的「Sacred Image」,本文讨论的「图像」包括绘画于木板上的画像、壁画、马赛克及彩色玻璃(stained glass)。
[5] Yule,“Icons as Christian Art,” 211.
[6] Leonid Ouspensky,. Theologyof the Icon Vol I, trans by Anthony Gythiel.( New York: St.Vladimir’s Seminary Press, 1992), 8.
[7] 潘国忠:〈浅谈圣像画〉。(论尽学);下载自〈http://theology.org.hk/icon/icon_guide.asp。(下载日期:2007年3月2日)。
[8] John Baggley, Doorsof perception : icons and their spiritual significance(New York: St. Vladimir'sSeminary Press, 1987), 39.
[9] Richard,“Thinking in picture,” 297.
[10] “Catacombof Callixtus”, from < http://www.catacombe.roma.it/en/intro.html>(access 2 March 2007)
[11] Leonid, Themeaning of Icon ,27.
[12] Richard,“Thinking in picture,” 298.
[13] MaryP Hallick, The story of icons (Brookline, Mass. : HolyCross. Orthodox Press, 2001), 25.
[14]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 85.
[15] AntonC Vrame, The educating Icon: Teaching wisdom and Holiness in theOrthodox way ( Brookline Mass. :Holy cross Orthodox Press, 1999), 56.
[16]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 84
[17]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85
[18] Richard,“Thinking in picture,” 298.
[19] Leonid, Themeaning of Icons, 28. ; Leonid, Theology of the Icon, 1:91
[20] Leonid, Themeaning of Icons, 25.
[21] 特鲁洛会议又称为「五六会议」(Quinisext Counicl),东方以是次会议为第五及第六次大公会议的补充,是次会议涉及多有关生活的议题,其中三条议案(73、82及100)与图像有关。(Leonid, Theology of the Icon,1:92-99.)
[22]会议颁令不再用旧约中的象征符号--羔羊的形象,要以的人性形象来绘画祂,以表达道成肉身的教义。
[23]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138.
[24] Egon Sendler, Theicon, image of the invisible : elements of theology, aesthetics and technique, trans,Fr. Steven Bigham (Hong Kong: Oakwood, 1999), 21.
[25]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106.
[26] Hallick, Thestory of icons, 25.
[27] Sendler, Theicon, image of the invisible, 22.
Hallick则指出此举发生于723年。 (Hallick, The story of icons, 26.)
[28] Hallick, Thestory of icons, 26.
[29] Theodosiusof Ephesus, Thomas of Claudiopolis, Constantine of Nacolia.
[30] “Iconoclasmhas been explained as a social reform movement. Where the data contradictedthis interpretation, they were dismissed with supreme disdain; where documentswere lacking of this scheme, they were invented.” (Leonid,Theology of the Icon, 1:107.)
[31] Ambrosios Giakalis, Imageof the Divine: the theology of Icons at The Seventh Ecumenical Council (NewYork: E.J. Brill, 1994), 2.
「由于支持圣像者于843年获得胜利,所有涉及圣像破坏者的数据、文件及当时皇帝的诏谕,甚至破坏派于754及815召开的宗教大会记录都几乎全被消毁。」(周品辉:〈从大马色约翰看圣像破坏运动〉:下载自〈www.chinesetheology.com/FredChow/DasmacusIcon.htm#_ftn8〉(下载日期:2007年3月2日)。)
[32]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107. 引述自「A.A.Vasiliev, Historyof the Byzantine Empire, vol. 1, Madison, 1964, 252.」
[33] HansBelting, Likeness and presence : a history of the image before the era ofart, trans. Edmund Jephcott. (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6),147.
[34]这是第七次大公会议的信条。(John. Baggley, Doors of perception : icons and theirspiritual significance(New York: St. Vladimir's Seminary Press, 1987), 40.)
[35]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138.
[36] Wordof God.
[37] Baggley, Doorsof perception, 78.
我们可留意到图像中人物的眼睛多大而有,象征在面对面见到时的惊叹和雀跃。前额突出,表示充满圣的力量和智慧。鼻梁直而颈粗,象征圣灵的充满。咀部紧闭而细小,强调默观和祈祷的重要性。相反,耳朵偏大,强调聆听的话语比谈论更为重要。
(潘国忠:〈浅谈圣像画〉:下载〈http://theology.org.hk/icon/icon_guide.asp〉(下载日期:2007年3月2日)。)
[38] 潘国忠:〈浅谈圣像画〉。
[39]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139.
[40] 潘国忠:〈浅谈圣像画〉。
[41] 潘国忠:〈浅谈圣像画〉。
[42] Leonid, Themeaning of Icons, 25.
[43] Baggley, Doorsof perception,79.
[44] Johnof Damascus,On the Divine Images, trans: David Anderson( New York: St.Vladimir’s Seminary Press, 1980), 39.
[45] Johnof Damascus,On the Divine Images, 26.
[46] Johnof Damascus,On the Divine Images, 21.
[47] Richard,“Thinking in picture”, 299.
[48] Johnof Damascus,On the Divine Images, 38-39.
[49] Vrame, Theeducating Icon, 49.
[50] Johnof Damascus,On the Divine Images, 74.
[51] Baggley, Doorof Perception, 40.
[52] Leonid, Themeaning of Icons, 30.
[53] Leonid, Theologyof the Icon, 1:139.
[54] Giakalis, Imageof the Divine, 62.
[55] Giakalis, Imageof the Divine, 65.
[56] Giakalis, Imageof the Divine, 64.
[57] Vrame, Theeducating Icon, 19.
[58] Vrame, Theeducating Icon, 54.
[59] Vrame, Theeducating Icon, 57.
[60] Bernards, TheBible in the Middle ages: its influence on literature and Art (Arizona,2003), 105.
[61] Levy, Thebibles in the Middle ages, 104.
[62] Vrame, Theeducating Icon, 106.
[63] Richard,“Thinking in picture,” 298.
[64] 引自Richard Jensen, Envisioning the Word: the use of visual imagein preaching (Minneapolis: Fortness Press, 2005),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