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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六连梦回曼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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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回六连梦回曼昔(一)


     四十多年来,我会常常梦回曼昔梦回六连,或许我容易伤感容易情起,或许我特别喜欢怀旧又特别留恋岁月,总会在心里泛起过去那些难忘的点点滴滴、那些已经斑驳依稀的记忆。渴望重返曼昔重返六连,去看一看凭吊一下青春岁月难忘踪迹的愿望越来越强烈,2006年的9月22日,我曾与150名知青一起回到过曼昔坝,但时间仓促无法尽情尽心的走遍那些留下我们美好青春岁月的地方,于是过了十年后的2016年的9月,,我又随180名知青一起重返农场重返六连。
    

    还是那么情浓浓,还是那么兴匆匆,我们六连一行四十多人先于返场的大部队出发,先去腾冲、芒市和瑞丽一线旅游完毕,于19日到达思茅,20日早上大巴士到农场就直接上山到达六连。为了能够在山上多待一些时间,我们事先就预约了农场口外的饭店,叫他们将中午饭菜直接送到曼昔坝山上。一群六连人,好不热闹,一到山上一见六连,就像一群嘎嘎叫着扑向池塘的鸭子,几十年来对青春岁月的留恋和对曼昔生涯的思念都在此一刻完全迸发。 
    

    望着曾经人声鼎沸充满朝气的六连,那些尘封的往事穿过岁月的栏栅,又纷纷扬扬重重叠叠飘然而至,这山上,围绕着水库曾经生活过三个连队的三百多个少男少女,青春曼妙身影红红绿绿激情且又烂漫地撒落在翠绿的茶山之间水库之畔。随着岁月流逝如今的六连已经变得面貌全非,变了,完全变了,眼前一切让大家怅然若失,记忆里的一切已经恍若隔世,除了那一缕缕的回忆,我们在这里再也找不回往昔的自己。六连驻地原有建筑已经不复存在,这让几十年来第一次回农场看看的知青们大为失望。


   06年我们上山,还剩有最后一幢女生寝室,引得我们激动万分感叹不已,尤其让一群曾经在里面住宿过的女生们唧唧喳喳兴奋得纷纷拍照摄像留影,激动得指手画脚地述说往年里的那些情景那些人事,毕竟是在这里消磨掉了我们人生最美妙的八年时光啊。尽管门窗已经破旧得歪歪斜斜到处都是缝缝隙隙,尽管木头都凹凸出了岁月雕刻出来的筋筋条条,尽管墙面都被风雨侵蚀得抹掉了一层露出了红土本色的泥坯砖,但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生活中的真实的留存物,它承载着我们的青春岁月承载着我们的历史记忆。我们努力的寻找着过去的印迹。


   如今的六连唯一的建筑遗址可能就是原来食堂前的那口井了,井早被废弃了,井台已经湮没在泥土里,只有井沿还露出一截已经长满了青苔,上面覆盖着水泥板。记得1971年刚刚到农场,我们的洗漱用水和食堂用水都是依靠这口井水,每天清晨傍晚井台上挤满了洗漱洗衣的知青,高高的山上竟然会有井,让我觉得很稀奇。


   遗憾的是,我们所经历过的故事,我们这一代人付出的青春热血,我们八年的艰苦劳作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我们曾经生活过的熟悉的痕迹了,一股沧桑感油然而生,真是岁月无痕啊,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就显现了沧海桑田。
  

    想穿越原先六连的口字型的驻地,想在留下斑驳岁月斑驳记忆里的原来的那些房前屋后的场地上去转转走走看看,可到处被破破烂烂的藩篱隔离成屏障,这里的农户家家户户已经自成一体,猪圈鸡舍柴间杂乱无章的围绕堆砌着,让人无法进入,只能咔嚓咔嚓的拍照留念。除了山势地型依然,颇具军营气势的六连驻地原先轮廓已完全改变,沦落成为典型的云南的山寨,过去的恢宏宽广,今天的自私狭窄,过去和今天已经迥异不同。对我们这些故地重游寻觅青春影踪的人来说,宁愿青春年少生活过的地方还保留着原来面貌,那怕已经败落得门破窗落,败落得仅剩断墙残瓦几蓬衰草,也可以让我们探古寻幽般地发发思幽古之情啊。曾经的七栋长长的整齐划一的男女生寝室,曾经的制茶车间,曾经的连部,都已经荡然无存了,连六连路口那棵又高又大遮荫一片的大青树都消失了。


  我始终无法明白一幢那么好那么漂亮放在今天都是上乘建筑的六连连部拆去干甚么,而被拆除的位置至今仍然空置着,是私有了分赃不均干脆一拆了之?建筑是文化、是传承物、是历史的载体,离开了历史的载体,就显得空空荡荡一无所有,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凭空凭吊,不免让人少了几许盎然情趣多了几分索然寡味。好在山形地貌无法改变,好在水库依然存在,好在伺候八年的茶树还显示着亲切感。


   我这次来,还带着一个拍摄农场鸟瞰照片的任务,远远俯瞰着场部,眺望着连绵的山峦,天显得灰蒙蒙的,想拍摄些清晰的照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思绪也灰蒙蒙起来了。

 


 

梦回六连梦回曼昔(二)



   六连虽说是在山上,但一条马车路平坦蜿蜒地从远远的丫口经过六连延伸至七连那边的烂泥坝深处,所以山上虽然大小峰峦此起彼伏但生活着的感觉也还是比较平缓的。


   我们过着军营般半军事化的生活,一天七八次的哨声在这里响起,一天七八次在这里排队集合,、经历着劳动苦炼、经历着生活磨练。每天清晨出好早操就去扛柴禾,吃好早饭就是天天读,早先两年里的雷打不动的天天读对我们的影响至深:既循循善诱、深情教育;又严厉训斥、深刻批判,直至大家面面相觑疲倦厌烦。潮起得高,退却得也快。知青中有打架闹事被警告被记过,也有未婚先孕被处分被警告,当年的那些荒唐事儿愚昧事儿和悲催事儿让我们啼笑皆非让我们难以忘怀。我们聆听过教诲也经受着管制,当年的苦楚,当年的酸涩,总让我们难以忘怀,但当年也有快乐,也有畅怀,也有激情澎湃。


    六连拥有着整个五七农场最好的一系列茶山:有山峦弧度浑圆饱满且又优美秀丽的文昌宫;有田园一般如诗如画幽静迷人的卫星地;有从山顶缓缓延伸至山涧的葱葱郁郁整齐划一的跃进地;有一半依偎着水库水面一半怀抱着六连驻地的伙房山。这些茶山的茶树都是健壮的、蓬面宽广的、优质高产的,是六连重点管理的产量最高的茶叶园区。这次重返六连因为时间充沛,我们基本走遍了六连所有山头,让我们惊异赞叹的是,我们曾经基本上放弃管理任其荒芜的左冲、右冲、丫口和四号地等地方的茶树已经生长得蓬勃茂盛,丝毫不差于文昌宫等一类茶树的山头。以前的梨树和桔树已经没有了,种植了咖啡豆、板栗等经济类植物,芭蕉树则更多更旺盛了。六连与七连的两块山坳里的菜地也已经不再是菜地了,已经枯萎了的玉米秸还整整齐齐的竖立着。


   姜永兴连长尤其起劲,兴致勃勃的拍摄下了每一处地方,当我们往回撤的时候他还一个人往里跑,于是我又陪他一起拐进跃进地走到丫口处又进入四号地。作为一个当年这片茶山的主管者,他鞠躬尽瘁过,他殚思极虑过,他对这片红土地怀有的情感要比我们浓得多,我们付出的是汗水他付出的就是心血。


   六连的那一片片黛绿的茶山那一蓬蓬翠绿的茶树舒展过无数鲜艳欲滴的嫩芽,在晨露透着晶莹的阳光里陪伴着烂漫少女们玉指一起飞舞,茶山与年轻人一起沸腾过八年,茶树也在红红绿绿少男少女们嘻嘻哈哈中度过它们的一个辉煌的青春,我们曾经辛勤的为它们施肥中耕刈草除虫和修剪。当知青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它们从此就经历了寂寞凄美,没有了人声鼎沸也没有了红男绿女,它们怎能理解人世间世事的无常和无奈。,一千七百万的知青各回故里,所有的故事已成故事。


  年轻时风尘仆仆而来,不为别的只为响应号召,年老时再一次千里迢迢而来,不为别的只为体验感伤。



梦回六连梦回曼昔(三)


   今天,六连四十多个已经花甲的老知青们又簇拥在久违了的蜿蜒的马车路上,一会儿涌向丫口处远眺着秀美至极的六连的青山绿水,一会儿涌向水库边撑着竹排晃晃悠悠嘻嘻哈哈的边描述边调侃着少男少女知青年代里的那些婉约之事。你一句,我一言,撩拨起了大家对旧事的记忆,又燃起了更多更有趣的回忆。


   共同的遭遇、共同的命运,让知青有着共同的怀恋、共同的话题和共同的情趣。过去几十年时间了,那些知青故事里的点点滴滴,既觉得旷古恒久,又觉得就在眼前。几十年了,外面的变化太大了,但农场的变化寥寥无几,曾经云集1200名松江的70届知青而沸腾喧嚣的带着上海时尚的曼昔坝,因为知青的离去终究黯淡寂寥下来,这里只有道路路况从红土路成为柏油马路的改变是让我们能够感觉到的农场里最大的变化,这主要得益于昆曼高速的修建,修建高速公路的工程指挥部驻扎在农场带来的附加福利,并不是农场已经富有得流油,农场里的职工们依然很穷很苦,吃着低保的竟有800人之多。


   曾经的六连老干部郭子舟担任过六连的副连长,前些年里已经去世,但留下了一个悲催的家庭,年迈的老婆已渐痴呆与智力低下的女儿依然在农场里吃着低保相依为命着,当我们闻知消息个个哀叹不已,姜永兴连长提议马上捐款去看望,一下就募捐了5600元,那家庭、那场面不忍多看不忍多想,只能令人潸然泪下。山上布谷鸟很多,常常掠过着叫唤着“布谷、布谷”,我们一群年轻人也会跟着叫着“老郭、老郭”,有着高高的乌黑发亮额头的老郭就会嘿嘿的淳朴的笑笑。曾属于公安系统的郭子舟为何在拨乱反正中没有归队,这让人很不解,话语不多却和蔼可亲的郭子舟,六连人都对他怀有好感,可一个好人没有好报。
    

    细细想想,其实我们的知青生活并算不上太苦,苦不过下面的水利兵团的知青,更苦不过当地山寨的村民,我们之所以会觉得知青年代会那么苦,一是因为我们从中国最繁华的上海来到中国最贫穷的西南农村,落差如此之大,能不苦吗;其次,在最反叛最想脱离父母管辖的年龄里反而遭受到了更严厉更无情的管制和约束,能不觉得苦吗;其三,劳动强度高、吃得那么苦、军事化的管理、知青生涯又遥遥无期,身体苦了,为自己命运担忧的心就觉得更加苦;其四,今天经济和科技飞速的发展,越过越好的生活就更加衬托出了往昔的清苦和艰辛。


   我有时候会傻傻的想,如果当年我们不用八分钱邮票的信函走上半个月时间与家里互通一回信息,也有了手机、QQ、微信这些通讯工具以及快速的交通工具,可以随时同父母兄妹说说话可以随时视频见见面,那么我们还会那么深深思念家乡思念亲人吗,还会觉得独在异乡的孤独寂寞有那么的苦吗?
     

   如今山上水库已经列为普洱市的饮用水源保护区,水源被保护也就意味着山上将不会再有工业和旅游的发展,因此原先已经修建的水上游览项目的设施和饭店已经被拆除,游艇也不见了踪影。水坝已经整修一新坡度趋缓,砌墙作围被告示不准洗衣游泳等等。水库还是那么清澈迷人波光摇曳,但不再有上海姑娘们浣衣梳洗和戏水的迷人景象。


   我缓缓走下水坝,双手捧起了一涓水,辨认着哪些曾经是汗水哪些曾经是泪水。那年代真的很苦,那种苦,不苦在吃,也不苦在累,而是一种心或者叫做命运它找不着归属感的苦。随着时间推移,共同的知青命运渐渐的分化了起来,苦的依然很苦,乐的已在偷乐。


   当年我们农场的前身是“五七干校”,别看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平坝,那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留守着的老干部好多都是思茅地委的局委办的,都是些行政十几级的领导干部。我们的农场冠名为“云南省思茅地区五七农场”,是思茅地委的直属单位,因此知青们被抽调上去的机会相对多了一点。渐渐的知青中有的被抽到了思茅或被调到场部所属部门,有的入了党提了干有的当了兵,有的被推荐的名义上了学,有的因家庭困难按困退的政策回沪,有的持有疾病证明按病退的政策回沪,也有的私自返回上海不再归来。


   总之,千方百计想尽办法离开知青队伍摘去知青身份的努力以各种合理的方式在潜规则之下不断的在进行,无疑,知青队伍的不断分化是知青队伍不再稳定的催化剂。一个小小的连队也浓缩着整个社会演绎变化的雏形,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就这样随着一些知青不断的离开农场,随着知青们年龄的渐长,我们不得不思索起自己的将来。随着全社会的拨乱反正,人心也渐渐的思散了。




梦回六连梦回曼昔(四)


    这里曾留下我们多少的回忆,又让我们引发无休止的思绪,这里曾经留下我们青春萌动时的,如今的知青夫妻大部分的初恋相爱萌发于这里。青春玉女们已经容颜老去,小伙俊男们已经鬓白毛稀,岁月不饶人,岁月又何止不饶人,连眼前的景物也早已不是旧时模样。


   今天,一群六连人一路寻觅一路回忆一路感慨,那些年代里的往事接踵而来。记得那年月的起初几年里过着严厉又清苦的苦行僧般的生活,刚刚脱离家庭父母的管束就陷入更严厉更无情的修理,随着主席对知青问题准备统筹解决的批示,随后对虐待摧残知青行为的打击,随即,农场里取消了“不准抽烟、不准喝酒和不准谈恋爱”的著名的“三不准”,随后的日子里农场和连队对知青的管理明显的松懈了,早晨不用出操了,会开得少了,看场电影也不要求集体行动了,知青们的生活环境明显的宽松了。


   我也曾过起了类似于准家庭似的生活,与女友一起养了两只北京鸭下蛋,每天能够有一个鸭蛋的收获让我们的伙食改善了不少,养了几只鸡又让老母鸡孵化了一窝小鸡,小日子渐渐滋润起来。


   记得76年的9月8日一个无聊的夜晚,众人在空旷的场地上堆起柴禾燃烧起一堆篝火,把毛竹头和毛竹梢丢入火中,于是火焰噼噼啪啪的炸起,一蓬蓬火星窜出随着火势冉冉升起,于是有人喊道:嫦娥升天啦,第二天的一则惊天悲恸从此让我对冥冥之中的那些蹊跷开始感悟开始敬畏。


   记得1978年农场里莫名的推崇起了扎根农场一辈子的誓言和行动,我们的连队也在墙上贴出了扎根农场一辈子的大幅标语,可惜无人响应,绝大多数人冷眼旁观,不响应是自然的,因为这是逆人心而动。知青们的无言,知青们的沉默,都因为在为自己面临的命运担忧,日积月累之下,终于渐渐地演化为云南知青闹事罢工可以振臂一呼四处群起响应的基础。


   记得1978年末农场大喇叭里传来第二届全国知青工作会议在京闭幕的消息,,会议决定不再承认知青的身份,一律作为农场职工对待。这让我呆立在场地上大惊失色,哀叹着完了完了。谁知,几个月后就峰回路转,别有洞天。过去了的青春已经捡拾不回来了,,所谓实事求是也需要看求是的是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人为什么目的去求是,,却无法有一个正面的合情合理的结论。有人肯定,有人否定,有人诋毁,有人赞美,有人认为肯定或者否定都已经无所谓,一切都留给了历史,任由后人评说。


    一面六连旗帜,红艳艳火辣辣的,这些年来这面战旗一直跟随着六连的脚步展现在祖国的妖娆山河之间,每每展开之际总让路人纷纷驻足注目嘴里念念有叨:知青、知青、是云南知青。此刻,路人的表情与眼神里充满着的是敬意是关注,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知青当年的献身精神还是得到善良的人们内心普遍认可和敬重的;此刻,我们的心里我们的神情表现出来的是什么呢,是无邪的灿烂、是几丝的骄傲再加上几丝的张扬,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从不忌讳自己的知青身份,为国家我们付出过,为国家我们也担当过,对,没错,我们没有错,我们响应的是祖国的号召服从的是国家的意志跟随的是共和国的步伐。


   今天,这面旗帜又跟随着六连,来到了本该她飘扬的地方。思绪依然在不停的弥漫,草木婆娑声中,仿佛听见了雨打芭蕉的声音,仿佛听见了起床号音,仿佛听见了值勤排长的集合哨音,红旗一展,群情激起,一面签满着六连一百几十个知青名字的战旗激昂的展现在了六连的上空,指向了农场最漂亮最风光无限的茶山——文昌宫。“走,上文昌宫去”,红旗腊腊,思绪滚滚,一百几十个的签名,一百几十个的梦,“山下、山下,风展红旗如画。”,激情燃烧岁月里的情景时隔45年又一次展现。


   一段曼昔知青岁月,让我们留下了一生的曼昔情结,挥不去,剪不断,理不清,情愿在花甲之年还风尘仆仆返回农场去作几番流连几番留恋。簇拥在红旗下的都是一张张灿烂的脸,此刻激情涌上心头,却又隐隐作疼,不为别的,只为圆梦,只为青春岁月里的那些瑰丽的梦。



   

梦回六连梦回曼昔(五)


    9月22日,我们六连又随大部队来到了农场,进入农场后的感受不得不与06年的那次返场时的场景作一对比,这次没有了林林立立漫舞的彩旗,没有了载歌载舞欢迎的人群,以至于我们在农场欢迎仪式上朗诵《曼昔之歌》时不得不把描述06年“彩旗林立、鼓乐齐鸣”等热闹场景的诗句隐去。


   当然,两次大规模返场的背景状况不一样,06年那次是为松江知青捐赠修建了从场部到五连的水泥道路冠名“知青路”的揭牌仪式而去,松江电视台随同我们一路跟踪拍摄,思茅地委、思茅农垦分局和思茅电视台和曾在农场工作过的老干部们都来参与,且思茅地委特地在思茅设酒席宴请了我们150位知青,在思茅时正好遇到普洱民族文化节在红旗广场开幕,他们特邀我们入座参加,在政府的开幕词中还特别致词欢迎我们。当回到昆明,,当年那些平平常常的知青如今成为这些政府部门的宾上客,那份欢迎那份礼遇真的很隆重也出乎了我们的想象。第二年思茅来上海举办普洱茶文化节,又邀请我们曼昔知青一起在浦江游览龙船上参加开幕仪式,因此让我们很受感动,边疆人民没有忘记那些献出了青春参加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知识青年们。


   事也凑巧,今年当我们重返农场之际,由普洱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辑出版的《普洱记忆》(普洱文史资料*第十六辑)正好发行,这是一部记录普洱市历史文化的史料性书籍。第十六辑是关于“上海知青”的专辑,30万字,逾400多页,专辑中登载了54名上海知青的有关回忆的文章,其中有“思茅五七农场”的9名知青的文章,他们是二连的陆伟忠、四连的金婷婷和汪元龙、六连的姜永兴、周辉和徐健明、七连的王鸣强、直属连的高茸平、张耀忠。该书的扉页上用大大的字体书写着“向把青春和热血献给普洱大地的上海知青们致以崇高的敬意!”,书由普洱市的政协主席作序:“来到思茅的上海知青在历经坎坷艰辛、奉献了青春年华的同时,对思茅这片热土产生了割舍不断的眷恋,也与思茅各族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更为边疆的建设和思茅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作为一部地方的史料,不以赢利为目的,正式出版发行关于“上海知青”的专辑,并有政府官员作序正面肯定正面评价知青的作为,是难能可贵的,可能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当年知青们从各个生产建设兵团和水利兵团抽调到思茅,分配在思茅的各个行业,对思茅的影响是很大的,同样,对思茅发展的帮助也是很大的。去过云南的人都能够感觉到,云南人对上海知青的情感是很亲切很深厚的,这片红土地这样对待和评价当年的上海知青的历史和功绩已经是很可以了,当然,来到云南的知青并没有白吃饭也没有白白浪费青春,他们留下了当今让云南骄傲的一片片连绵的壮观茂盛的橡胶林和水利设施。
   

   今天我们农场的规模已经大大的扩大了,其地域面积不再局限在我们原来的五七农场所辖的曼昔坝了,所以农场的名称不再叫“曼昔茶场”,而是叫“曼昔茶场管理局”。原来五七农场的一连、二连和三连为一队,四连和五连为二队,山上六连和七连为三队,远在80公里外的思茅港镇茨竹林村地方的辖地为四队,原独立五团在普文地区的辖区为五队,在大黑山的一块飞地编为六队。


   长期担任过六连领导的老书记何志义的女儿何咏梅,现在担任着曼昔茶场管理局党委的,这让我们六连的知青觉得很亲近,每每提起,言词里也会带上几许的骄傲。虽然在79年时她才八岁就读小学二年纪,但由于知青的大规模撤离引起农场的巨变,他父亲曾经领导着一百多个上海知青突然之间消失了,山上变得空空荡荡廖无人影,她也突然的失去了老师,这深刻的印象让她对那段岁月有着深深的记忆。


   今天的农场真的很落伍,当年五七农场的我们都能够生产精制红茶供应出口,现今的曼昔茶场只能生产毛茶,茶厂破旧不堪,好像它不知道几十年来人世间已经天翻地覆般的变化,那几台破旧的揉捻机依然不知疲惫的往复运动着,揉进了我们的忧,也捻碎了我们的梦。


   前些年,这里曾流传过两则让人无限遐想的美丽传说:


  一,汇源集团将努力经营曼昔坝,在山下建果汁饮料加工园区,在山上利用水库资源打造成为旅游景观成为思茅的后花园,拆除所有破旧农舍建造宾馆和水上游览等旅游设施,这让我好生激动,幻想着今后能够在山上宾馆里好好的住上一段日子好好的去四处悠悠然的怀怀旧,再次覆盖青春年少时曾经走过的所有足迹;


 二,泛亚铁路的修建将在曼昔坝里建造普洱市的客货运火车站,连接东南亚各国可以带来财富的泛亚铁路将在曼昔坝里由北往南驰骋而过,那么从此曼昔坝将彻底改变面貌,可惜在曼昔坝设立火车站的地理位置在三选一的竞争中竞争不过其他地方。


   两则都可以改变曼昔坝命运的消息均沦落为了传说,与其如此,泛亚铁路的铁轨还是不经过曼昔坝为好,否则铁轨的分割将会真正的阻碍了曼昔坝的未来。虽然农场很穷很落后,但好在我们农场还存在着,让我们还能够有一个梦回六连梦回曼昔的皈依感。





梦回六连梦回曼昔(六)


   中午饭,农场里别出心裁地准备了米干让大家怀怀旧,这是知青们当年都非常喜欢的食品。记得农场里后来建了个米干厂以改善知青们的饮食,每个星期每个连队能够轮上吃一顿米干的早餐。


   一次连队里杀了头猪,晚上还在大锅里煮,第二天早上吃的米干也已经从山下挑了上来。当年炊事班和菜地班同属于后勤住在相邻的两间寝室,那夜我们打牌到很晚,等半夜时分悄悄的到食堂里拿了米干拿了肉勺了肉汤,热腾腾的汤汤水水加肉肉的一脸盆的米干,于是暖洋洋美滋滋的感觉让肚子觉得及其的奢侈。


   今天,场地上支起了三口大锅,一锅烧开水烫米干一锅煮汤一锅炒浇头菜,百余个知青纷纷攘攘围着一头锅烫米干又围上一头锅加肉汤,当我为老婆的一碗米干弄好放上浇头菜,再弄自己的一碗时,60公斤的米干仅剩最后一袋了,浇头菜也被抢完了,哈哈,知青总管是知青,依然会抢座位依然会抢镜头也依然会抢食,哪怕已经到了这个年龄。

    

    黄成音说,《曼昔之歌》的创作者在曼昔坝里在曼昔茶场的领导和曼昔知青面前朗诵《曼昔之歌》是极具意义的。是的,所以此次选择《曼昔之歌》到农场欢迎仪式上表演,我没有推辞,也知道推辞不了。让我感动的是,在周辉优美迷人的声音和徐健明抖抖颤颤的朗诵中,真的在该鼓掌时候就响起了炽热的掌声。


   原以为这样的朗诵也仅仅是一个形式上的节目,在那样的一个场面里人声是嘈嘈杂杂的,不会有多少人会认真的仔细的听。所以这一次除了因为原诗歌太长不适合在这样氛围里长篇朗诵,于是与周辉商量着怎样删去一半之外,没有合练过一次。原人原作原声,抒发出来的是知青初心,几处掌声热烈的响起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早预料到能够有这样好的效果的话,我们真应该好好排练排练,让大家好好欣赏什么叫声情并茂,什么叫抑扬顿挫,再煽情一点,再娓娓动听一些,以博取大家的掌声,榨取大家的泪水。


   一连的一位战友特地来到我面前说:这是动听动人的歌,听到动情地方,我眼泪就在眼眶里转,真的。真的,是真的,我也被掌声感动,被他的话感动,被现场的氛围感动。是啊,青春的激情虽然已经冷却,但青春里的一些梦幻却依然在心尖跳动,世间一切皆可轻轻离去,唯有知青岁月沉甸甸地永留梦中。走过了岁月的沧桑,蓦然回首,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总让我们在心里荡起,时不时的撩拨起我们的感叹和怀念。
   

   趟过了历史长河,饱经着岁月风霜,一段知青岁月,让多少人为之纠结。这里淹没了我们的花季,曾经轰轰烈烈,最终曲终人散,曼昔坝里写不尽我们对青春岁月的思念对理想信仰的离殇。如果、如果当年没有拨乱反正、没有知青闹事、没有边境战争这三件大事正好凑合在一起的侥幸,那么我们全部返城的希望肯定等于零。


   于是我常常会遐想这样的结局:一,在政策依旧的情况下,我们已经没有知青身份,只是农场职工,那么,户籍、口粮和票证这三大限制,将把我们死死的绑定在农场,延续至今日的我们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二,如果等到数十年后的九十年代后,在辞职、破产兼并、下岗和私有化等等引发的分崩离析开始了,拖儿带女的我们又将是如何的一番景象呢?难以想象!


   我们的知青生涯,看似没有多少惊心动魄没有多少跌宕起伏,一个号召我们就去了云南,一声回来我们又回到了上海。当年的激情岁月已经没有人赞赏,当年的青春献给祖国已经没有人表彰,但我们还是幸运的,我们还是该庆幸的,幸运在我们做了一回云南人仍然做回了上海人,庆幸在我们人生阅历的丰富多彩扑朔迷离,有幸经历着了一段又一段多变的折腾的精神与物质颠颠倒倒价值观不断扭曲的历史阶段。
   

   知青,曾经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曼昔,曾经付出了多少人的情。无论多少苦楚酸涩,无论多少怨恨伤感,对过去应该多一份宽容多一份理解,一段岁月总会有一段岁月的忧伤。待过去了那么多时光,我们才明白,原来,曼昔坝里的风声、雨声、哨音声,声声都是歌;原来,曼昔坝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物物皆是情。于是我们都饱含着深情,都想在这个曾经被埋怨蹉跎了青春的地方去走一走去看一看去穿越一下历史,将一叠叠记忆回放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 
    

   一代知青,渐近暮年,岁月深沉,夕阳厚重,已经挂在天边的片片晚霞,却还依依不舍的怀恋着激情燃烧的那个青春岁月,这就是知青。


文章图片来源:凤凰网云南思茅五七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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