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年春拍」有法无法中 小中乃见大——古代书画册页精选

LOT2048
王原祁(1642-1715) 仿古山水册
册页（十二开） 设色绢本
33×21 cm.×12 13×8 1/4 in.×12 约0.6平尺(每幅)

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中说：“清代思潮果何物耶？简言之，，而以复古为其职志也。”作为学术之一端的画学，王原祁正是清初绘画复古思想之典型与集古之大成。王原祁的仿古册页作品以纸本为多，绢本并不常见，现有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一套六开册页亦绢本设色，可以两相对照。

第一开画题：倪黄合作。钤印：原祁。王原祁是倪瓒、黄公望的坚定信者，作品不论大幅巨作还是盈尺小品，都可见“仿倪黄”的作品，但其对於倪黄的临摹并不是直接上溯至元四家，而是通过董其昌这一桥梁来间接学习，其间或许还掺杂了对其祖父王时敏临抚倪黄的借鉴。此开构图多借鉴倪瓒的手法，不论是标准呢的一河两岸构图，还是近景坡石几株杂树掩映一座凉亭，都与倪瓒的手法并无二致。但在细节处理上，还是借鉴黄公望为多，比如图中坡石的处理，是黄公望标准的“平台式”山腰，设色依旧是浅绛，只是较故宫博物院本更为艳丽轻松。

第二开画题：倪元镇。钤印：原祁、茂京。此开全仿倪瓒手法，山石用折带皴，兼皴带擦，并无过多湿笔或渲染，杂树亦是干笔写出，不多点染，只有一树作浑点点叶，其馀皆作枯树，且并无太多怪异姿态，山石、树木都用重墨横笔点苔，此亦是倪瓒惯用手法。所不同之处在於，王原祁此开不设中景远景，只作近景，将视线拉近，用笔也较倪瓒更紧致，并不算疏松。

第三开画题：高房山。钤印：王原祁印。说王原祁精通临古，此开便是最好一例。如果对古画没有太深刻认识的画家，在题识时定会直接题写“米芾笔意”云云，但是王原祁却直指高克恭，说明在他的心中，米与高是有明显区别的，而高克恭在王原祁心中的艺术地位也是非常高的，他在另一开仿高克恭册页中题写道：“房山画法与鸥波并绝，在四家之上”，他将高克恭与赵孟頫并提，并认为二人水平超过了元四家。而在此开册页中，王原祁也将这种区别描绘得臻於至善。元代以後画家临米芾多从高克恭入手，王原祁在临古时也特别注意了对於近景中景的细节处理，近景刻画更为细谨，侧笔点树也比临米芾作品时更有层次、更加繁复，而山腰处斜向皴擦的几笔，不仅丰富了中景，而且与近景的点景人物相呼应，表现了雨中风雨飘摇的境界。

第四开画题：范华原。钤印：麓台。清代四王有临仿范宽的传统，这应该要上溯到明代董其昌的《小中见大册》，故此一习惯沿袭至王原祁。此开充分体现了王原祁对北宋作品认识的深刻，虽然是小幅册页，但构图毫不马虎，右侧一座高峰耸立，左侧远景逐渐将实现层层推後，这是标准的宋画构图，与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分毫不差。只是王原祁对於山体轮廓的表现更巨有南宗文人画意味，并不像范宽的浓墨铁线，但他仍然注意了山顶丛树的表现，近景杂树也多表现刻露的树根，这在以董其昌为基础的王原祁文人山水中是很少见的表现手法，进一步说明王原祁对古画的理解之深刻、之透彻。

第五开画题：李营丘。钤印：原祁、茂京。王原祁仿李成时惯画雪景，在故宫博物院本中也有一开是仿李成雪景，画题“仿李营丘霁雪笔意”。一方面是由於空旷的雪景更容易表现出宋画博大的宇宙与人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由於枯木寒林与李成更接近，也更容易表现出李成画风萧瑟凄凉的特点。此开构图将视平线上移，并不全学宋画，但在山石布局上却和上一开一直，具有鲜明的宋画特点。树木作枯木寒林状，树枝作李成惯用的鹿角枝，不多点苔，更添萧瑟之感，非对古画有高超驾驭能力者不能及此。

第六开画题：赵松雪。钤印：原祁、茂京。此开学赵孟頫，故宫博物院本亦有一开与之如出一辙，但设色不及此开艳丽。青绿设色与白云相映成趣，赵孟頫是元代文人士大夫绘画的先驱，他的水墨山水引领了元四家，但是赵孟頫真正的复古却无人重视，王原祁如果不是对古画有深刻的研究是断然不会从青绿重彩的角度来临抚赵孟頫的。此开设色浓而不火，艳而不燥，用笔细谨而不匠气，纵观明清绘画也只有仇实父能与其并论。

第七开画题：吴仲圭。钤印：麓台。提及清代仿吴镇绘画者，多作渔父题材，而王原祁并不从此入手，而是在笔法造境上更贴近吴镇。此开湿笔淡墨，山顶矾头用浓墨点苔提神，与南京博物院的一开题“梅道人笔”的册页相近似。吴镇画从巨然出，但山头并不似巨然作矾头，而是以苔点代替，王原祁在此开中也不设矾头，又一次说明他对古人绘画特点精准的把握。

第八开画题：赵令穰。钤印：原祁、茂京。赵令穰擅画湖庄小景，并不作高山大岭。王原祁此开设色清雅，虽然是盈尺小品，但令人一看便知分明是一派赵令穰的《湖庄清夏图》景象。王原祁擅画杂树，但此图最醒目的却是两株嫩柳，这也是赵令穰的惯用手法，浅绿设色的柳树与坡石旁的点彩荷叶相映成趣，王原祁对赵令穰画风的把握是非常精准的。

第九开画题：黄鹤山樵。钤印：王原祁印、麓台。在王原祁的仿古册页中，仿王蒙的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而他对於王蒙画法的把握，不论是繁密迫塞的构图，还是牛毛解索皴的山石，抑或是平头松树，都是王蒙绘画中最鲜明的几个特点，王原祁在所以的仿王蒙册页中，几乎把这些显著特点一一提炼出来，做再次的组合而成新的二次创作。

第十开画题：一峰老人。钤印：原祁、茂京。王原祁是四王中学黄公望最形神兼具者，此开用标准的黄公望构图，山腰坡台也是黄公望最显著的特征，设色用浅绛，用绿色表现植被，但多黄而少青，使得春景的意味更浓。山石皴擦用规整的披麻皴，而後用横笔破开，最後横笔点苔、点树，这也是黄公望作品中的共同特点。

第十一开画题：北苑。钤印：原祁。故宫博物院有套《为匡仿古山水图册》中的一开“仿董北苑”相近，王原祁仿董源几乎是从董其昌入手的，在董源的年代并无苔点，董源画中的所谓苔点也是以皴法的形式出现的，而王原祁对董源的这一细节认识也是非常深刻的，此开苔点只所醒目的皴点，而远景的小树再远也是以实体的树木形式出现，并不像他临黄公望一样以抽象的苔点代替，说王原祁是清代“有法”的极致一点也不过分，同是临古，王原祁却可以鲜明的区分出各个画家的共通与区别。

第十二开画题：仿惠崇。钤印：王原祁印。江南三春景色收於画图的画风盛於惠崇，到了赵孟頫文徵明臻於完善，世称至王鉴达到顶峰，殊不知王原祁对於惠崇春色的把握更有出蓝之美。此开为了突出春意，仍然於绿色中多黄而少青，白粉点叶分外醒目，而平缓的山峦层层推远也把江南独有的土质山石表现出来。

王原祁可以说是明清绘画法度的顶点，此套册页可以充分体现出他对各个画家的画风的理解把握既深刻而又精准，毫不出现混淆，而一套册页可以从五代北宋一直到元代画家都有体现，在王原祁的册页作品中也属鲜见，故此套册页的意义更加不凡。

LOT2036
龚 贤、高 岑、吴 宏、陈 卓、叶 欣 金陵诸家山水册
册页 水墨纸本、设色绢本
27×27 cm.×8 10 5/8×10 5/8 in.×8 约0.7平尺(每幅)

鉴藏印：少石鉴藏、四明长松草堂收藏印、洁园画癖
说明：
1.陈蘷麟、史兆琳鉴藏。
2.陈蘷麟(1855-1915後)，字立文、少石，别号少室山樵，贵州开州人。精鉴赏，重收藏。常用印有“少石鉴藏”、“古黔陈少石收藏名迹”、“蘷麐鉴藏”、“宝迂阁书画记”、“蘷麟”等。著有《宝迂阁书画录》。
3.史兆琳，民国著名收藏家，号浮筠砚斋主人，又号四明长松草堂主人。与吴湖帆、钱镜塘为好友，其斋名与吴湖帆的“梅景书屋”，钱镜塘、史兆琳的“陆莹堂”，以及史兆琳故世之後钱镜塘的独立斋号“数青草堂”一样，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都是著名的书画收藏家斋号。

《金陵诸家》山水册，龚贤二开、吴宏一开、叶欣二开、高岑一开、陈卓二开。每页所绘山水皆小中见大，尺幅千里，又清新静谧，不染尘世，如雪上飞鸿，独往来于天地之间，又蕴藉伤情之思，故国离黍之恨，似不可与外人道也。于“金陵”诸家而言，其内心的“遗民”情感是无法排遣的。其无意于清王朝之仕途晋身，却沉醉心染翰山林，以诗画相酬唱，以此来缅怀逝去的“故国”，描绘秀丽山川，排遣亡国之悲，其不徐不疾，不卑不亢的生活体验得以转化为绢素上萧瑟安然之态。恰如马致远之“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无尽思绪，静气漫卷。

龚贤所绘首二开，曰“黑龚”、“白龚”。“黑龚”尤为精彩动人，此图所用“积墨法”发挥到极致，第一遍之淡墨曰“透而厚”，第二遍补重墨“繁而巧”，第三遍始皴擦，以细点和短皴为主，曰“密而灵”。所绘山石树木浑厚华滋，质感细密，层次丰富。树木疏密逼真，郁郁苍苍，生气十足，所谓“动人不须染颜色，墨彩华彰显真淳”。此页虽绘山之一隅，山顶之草亭却“欲穷千里目”之感，且自题诗中“日人楼上友窗坐，不是擎茶定鼓琴”亦为高山流水，知音互赏之会。“白龚”一开，写平坡远渚，古木三株，孤帆一片，题诗中“瞥见似非名利客，夕阳影里醉挥杯”，“遗民”归隐之情，一览无余。此页虽着墨不多，真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感，遥岑远目，不尽江水，浩淼无垠。

吴宏一开“溪村孤棹”，是幅画远山淡抹隐现，近处溪村环抱。孤舟之上，渔者抱膝而眠，飞鸦似已远翔。咫尺千里，苍苍莽莽。山石、树木、屋舍皆用方硬而带刚性的直线勾勒，棱角分明。皴法则纵横恣意，似乱柴，似斧劈，方峭瘦硬。然整幅疏密得宜而显工整，笔情墨韵与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叶欣二开皆不见本款，各钤一印。其一为“孤帆观瀑”，足见叶欣布局令人称道之处。画面左侧山体占据画面大部，空灵之水面有高士驾孤帆而来，坦然而视巨山飞瀑，从容自若之情溢于言表。是幅多以干笔淡墨皴擦，中锋勾勒，着墨不多而深秀之情之毕现。陆心源在其《穰梨馆过眼录》中论叶欣言曰“绣澹精微四字，堪为荣老传神点睛”是非常贴切的。另一开为“古木归鸦”，写古木村舍之内,老者与稚子远眺窗外，似希冀远人倦而归还。所绘“归鸦”于中国古代绘画中有“归家”之含义，因而是图寓意明显，寄旨遥深。

陈卓二开皆为工细之作，其一为“师摩诘法山水”即为仿王维雪景之作，所绘深山密雪，幽关古道，深邃无边。是图雪景工细镇密，构图严谨，笔法细致入微，设色亦清丽淡雅，令人心旷神怡。有清之秦祖永《桐荫论画》记载：“陈中立卓，笔墨工细，花草、人物、均极擅长，见一绢本毫尖上，细千丘万壑，具有宋人精密”。信然。另一开写“深山古寺”，写高峰之上，古道萦回，盘桓曲折，直通古寺，刻画细致，敷色淡雅。其构图精巧，以远峰之高衬托此山之峻，令人赞叹。

高岑一开，为“临李营邱笔山水”，远山如障，近水如屏，独桥之侧，溪亭数座，如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归隐田园之思，安详静逸之态显著。高岑此图为其常见细笔，最具有“金陵风气”，和樊圻、吴宏的风格最为相近，然其用笔沉稳精细，自然情趣深厚。高岑初以平实工稳为本，及至中年以后，崇尚写意，追求性灵与境界，神采飞扬，不可多得。

LOT2037
祁豸佳(1602-1645) 书画合璧册
册页（十二开） 设色绢本
32×24 cm.×12 12 5/8×9 1/2 in.×12 约0.7平尺(每幅)

鉴藏印：海梯审定真迹、少石过眼、古香楼藏宝、少石审定、海梯手定、洁图画癖、宝迂阁书画记、毕氏家藏、长平祝氏之镠叔和父鉴藏全石书画记
著录：《宝迂阁书画录》，见於《历代书画录辑刊》第十三册，424页，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年出版。
说明：陈夔麟（1855-1915），贵州人，字少石，室名宝迂阁，精鉴藏。

LOT2042
黄 鼎(1650-1730) 仿宋元山水册
册页（共十二开） 水墨纸本
24×31 cm.×12 9 1/2×12 1/4 in.×12 约0.7平尺(每幅)

鉴藏印：吴晴波辛亥以后所得、裕如秘籍、张、允中所得金石书画、智原审定、洁斋珍玩、曾经山阴张致和补罗藏、智原书画印记、智原鲍氏珍赏之章、鹧鸪室记、光熙收藏、翁斌孙印
说明：
1.“裕如秘笈”应为那木都鲁光熙收藏印，晚清时期著名收藏家，《祭器乐器记》清抄本、山东省图书馆藏《胡澹庵先生文集》即其旧藏。常用藏印有“光熙之印”、“裕如秘笈”、“光熙所藏”等印记。2013年秋季我公司所拍出顾炎武《楷书自著文》也为其旧藏。
2. 张允中（1881—1960？）浙江山阴（绍兴）人，名致和，号补萝庵主。善贾饶资财，过手多巨迹。民国年间北京著名收藏家，精擅文物鉴定和修复，与当年琉璃厂的古董商人关系甚密，善作小行草，笔墨楚楚，署款常用“补庵”。
3. 翁斌孙（1860—1922）清末藏书家、字弢夫，又作弢甫、韬夫，号笏斋，又作简斋、笏庵，又号廉访，晚号冰楞、笏居士。翁同书的孙子。光绪三年（1877）翁斌孙17岁即进士及第，以侍讲衔任翰林院检讨，任功臣馆、国史馆、方略馆、会典馆协修、纂修、总纂、武英殿纂修、内阁侍读、大同知府、冀宁道。1911年后因清帝退位，翁斌孙隐居天津“读书自娱”。嗜读
书、金石考证，长于掌故。

LOT2049
黎 简(1747-1799) 拟古山水
册页（十二开） 设色绢本
32×26 cm.×30 12 5/8×10 1/4 in.×30 约0.7平尺(每幅)

鉴藏印：九华印室珍藏、朗庵秘玩、林氏家藏、铁城藏记、宝米斋珍藏印
著录：
1.《改订历代流传绘画年表》、第244页，人民美术出版社，1994年版；
2.《梦园书画录》（见《中国书画全书》），第533页-535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09年版；
3.刘九庵编《宋元明清书画家传世作品年表》，第754页，上海书画出版社，1997年7月版。
说明：
1.叶梦龙（1775-1832）字仲山，号云谷，南海（今广州）人。官户部郎中。父建熏喜书、画，收藏极富。﹝建熏当作廷勋,叶廷勋﹞有风满楼丛帖，雅与冯敏昌、黎简交善。梦龙习有父风，居京师日，结交多一时胜流。归里筑倚山楼。翁方纲、伊秉绶、汤贻汾南来皆与订绝尘。居京师时，以书画、典籍为乐。归家后建有“倚山楼”，藏法书、名画、古籍。翁方纲、伊秉绶、汤贻汾等均和他有
深交。藏书印有“南海叶氏云谷家藏”、“叶圭祥印”、“叶梦龙鉴藏”等。道光十年(1830)，刊刻有《友石斋帖》、《风满楼帖》等
2.方浚颐（1815-1889），字子箴，号梦园，安徽定远人。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考取进士。同治八年（1869年）授两淮盐运使。曾国藩督两江时，学士袁保恒主张增加盐价，方浚颐坚决反对。历任浙江、江西、河南、山东各道御史，两广盐运使兼署广东布政使、四川按察史等职。后退出政界，到扬州开设淮南书局。广揽四方贤士，校刊群籍，重修平山堂。精鉴赏，富收藏。著有《二知轩诗文集》、《忍斋诗文集》、《古香凹词》等著作，流传后世。
3.桑名铁城（1864-1938），名箕，字星精，号铁城，斋号九华室、天香阁。少时便学习汉学及书法，出外游历又学习剑术，后移居金泽受北方心泉指教，始钻研篆刻金石学。长于铁笔，名震京畿。明治间曾游中国，与苏杭士大夫相往还，搜集古代书画碑帖及秦汉古铜甚丰，所藏八大山人与石涛作品最称体系，甲于东瀛。 桑名铁城与海上金石篆刻诸家往还颇多，王福庵《麋研斋印存》亨部收有桑名所刻印数方。又有资料云，桑名铁城与蒙古正白旗人。
4.林熊光（1897-1971）近代著名收藏家，号朗暗、朗庵、琅盦、朗盦，斋堂为磊斋、宝宋室。台湾桥林家后裔，林伯寿之侄。1923年毕业于东京帝大经济系，创办大成火灾海上保险株式会社，三十年代居日经商，1945年台湾光复后才返台。精鉴赏，富收藏，家多巨迹。经常往来上海，收集时人篆刻作品及古代玺印。台湾日据时代，与戴比南常在一起活动。著有《宝宋室笔记》、《磊斋玺印选存》。其“宝宋室”之号源自所藏宋徐熙《蝉蝶图》、米友仁《江上图》、李公麟《春宴图》以及燕《夏山行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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