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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从不以狰狞面目腐蚀人,却像母体一样让你坠入依靠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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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爵士乐群英谱》的后记当中,村上写道:“某一个时候,我忽然被所谓爵士乐这种音乐所魅惑,从此以后,我人生的大半都伴随着这种音乐一起度过。对我来说,所谓音乐这东西经常都是非常重要的,而其中爵士尤其可以说占有特别不同的位置。有一段时期我甚至把当做是工作的程度。”


的确,爵士乐是可以给人带来快乐的,在任何角度,它都可以让人觉得享受。作为聆听者,它是摇摆、是律动,是精力充沛时的亢奋,是劳累时轻轻的舞步。作为演奏者,它依然是摇摆、是律动,却又是茫茫乐海中生生不息的暗涌,是可以二十四小时连续演奏不止的音符,是即兴、是自由。


这大概就是村上如此痴迷爵士乐的原因。这自然也是他为什么会写下《爵士乐群英谱》这样的书,而且这书其实并不卖座,是他作品中的冷门,但爵士乐迷们则会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书中所收录的角色,个个都是传奇。


Louis Armstrong



村上说:“Louis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往人们的耳朵和心底传送音乐。”


相信所有听过Louis Armstrong音乐的人都会有相同的感受,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渴望快乐的人。


1901年8月4日,Louis Armstrong出生在美国新奥尔良的黑人贫民窟,他的父亲很早就抛弃了他,所以他由母亲独自抚养成人。


母子二人的生活非常艰难和贫穷,每天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但年幼的Louis特别喜欢唱歌,这是他唯一的快乐。11岁时,他渴望拥有一把小号,但贫穷使他不能如愿,于是他去当运煤工人,最终如愿以偿。


贫穷虽然让Louis养成了坚韧的性格,但长期生活在底层,使他没有足够开阔的眼界和阅历去建立相对正确的道德观。


13岁时,他因淘气在大街上开枪,最终被警察逮捕,被送往“流浪者之家”收容所,幸运的是,他在那里认识了同样喜欢音乐的伙伴,而且加入了一个乐队。


关于这段故事,村上在《爵士乐群英谱》中提到过:“参加流浪者之家乐队之初,他得到的乐器是一个手鼓,不久换成鼓,继而变为小号。院内负责吹小号的少年因故离开以后,Louis突然被指派担当这一角色。他十万火急地学小号的吹法,漂亮地完成了替代任务。事情不光是这样,人们还发现生活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自从Louis吹小号叫起床、吃饭以来,不知为什么,大家每天都醒的非常舒适、睡得非常安然。怎么回事呢?原来是Louis所吹小号的音色十分自然十分流畅的缘故。”


1914年,他被释放,从此开始了自己的爵士乐生涯,乐此不疲。


对于中国听众来说,Louis Armstrong最知名的作品无非是那首《What a wonderful world》,这首歌不仅朗朗上口,而且每句歌词都写得像赞美诗一样。



最重要的是,Louis Armstrong带有金属味道的音色和独一无二的尾音在其中显露无疑。此曲被收录在他1970年的专辑《What a wonderful world》当中,是他音乐生涯中最好的专辑之一。


而熟悉爵士乐的村上则有不同的看法,他似乎更喜欢Louis早期的作品:“小号手经常把自己的乐器称为chopper,即剁肉刀的意思。最后让我们听一下1928年录制的《West End Blues》这场粗犷刚劲石破天惊的演奏,那样你就肯定能理解他手中的chopper是何等无坚不摧,而他因此感到了何等幸福。”


村上所说的这首歌被收录在Louis和爵士钢琴家EarlHines合作的专辑《VolumeIV-Louis Armstrong And Earl Hines》中,也被收录在他许许多多的精选集当中。


在这首歌的开头,Louis Armstrong变得非常亢奋,他以一段音符密集的小号独奏开场,每个音都充满了力量。同时,却又夹杂着他与生具来的幽默,因为他在歌曲中不仅演奏了小号,而且还用演唱的方式模拟了小号的音色,跟小号形成了一段Calland Responds的对话,充满了调侃和挑逗的意味。


有人说Louis Armstrong对于爵士乐的意义就好像巴赫对于古典音乐、猫王对于摇滚乐的意义,他影响的人数不胜数。的确,他的好作品太多了,比如早期的《New Orleans Nights》《Satchmoin Style》,后期的《Louisand the good book》《16most requested songs》等等。


Louis 曾说过:“小号盛过一切,甚至超过我的妻子。”遗憾的是,这位伟大的爵士音乐家生在了一个的时代,这多少让身为黑人的他觉得不适。



在成名之后,Louis Armstrong一直拒绝去他的家乡新奥尔良演出,因为那里一直实行种族隔离制度。直到1965年《法案》通过之后,他才回到故里。


1971年7月6日,Louis Armstrong因心脏衰竭去世,享年71岁。参加他葬礼的人不仅仅只有他的朋友和乐迷,还有市政府的官员。这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影响力已经超过音乐本身的人。


人们说:“Louis Armstrong的音乐至今无人可及,他是永恒的爵士乐之王。”


Cannonball Adderley



《在爵士乐群英谱》中,村上说:“Cannonball Adderley是一位天生的伟才,一位横空出世的音乐家:自由奔放的想象力、令人愉悦的技巧、温馨美妙的独特音调,然而他并非是从根本上摇撼听众之存在基础那样的奏出致命音乐的音乐家。对此或许该说遗憾,或许。


的确,Cannonball Adderley作为中音萨克斯演奏家,却将中音萨克斯这种温暖的乐器演奏得粗犷和豪放。比如他1958年的专辑《Somethin’ Else》就是很好的例子,尤其是《Autumn Leaves》这样原本温柔浪漫的曲子,在他的演绎下俨然充满了男性的原始力量。



而他的这种特点也就是他名字中“Cannonball”(加农炮)一词的来历。值得一提的是,参与录制《Somethin’ Else》这张专辑的人,还有Miles Davis、 Hank jones、 Sam Jones 、Art Blakey这样的大师们。


时光倒回到1955年,那时候的Cannonball Adderley27岁,他刚刚从军队退役,当起了高中的音乐老师,同时也在业余时间组织了自己的乐团。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职业音乐人,但似乎命运不让他这么做。那一年,他遇见了另一位爵士名家Eddie Vinson,在听过了Adderley的演奏之后,Eddie Vinson开始鼓励他走上职业音乐的道路。


于是他跟Paul Chambers 及Kenny Clarke共同录制作品并一同巡演,补缺了乐团中不幸去世的中音萨克斯手Charlie Parker的位置,接着, 他一炮而红。


细数Cannonball Adderley的经典作品,的确可以列出一张富有价值的歌单,他早期有《The Quintet Plus》《phenix》、中期有《African waltz》《The Lush Side of Cannonball》,后期有《The Happy People》《Love,Sex and the Zodiac》。



除此之外, 他还有很多非常不错的现场专辑,比如他在1966年8月26日于日本仙台音乐厅的演出录音,后来由百带唱片以专辑形式发行。


但对于村上来说,他更喜欢Cannonball Adderley1964年在洛杉矶演出的录音:“1964年他在洛杉矶雪莉茨曼音乐厅的现场录音仍是我长期珍藏的心爱唱片之一。尤其是B面Charles Leoyd的原创叙事曲《The Song My lday》当中,Cannonball Adderley的一长段独奏有一种超越理性感人肺腑的东西。我好几次只为此曲而把这张唱片放上唱机转盘。”


但可惜的是,Cannonball Adderley并未像John Coltrane、Charlie Parker等人那样获得世纪性的认可。就像村上说的那样:“他并非是从根本上摇撼听众之存在基础那样的奏出致命音乐的音乐家。对此或许该说遗憾,或许。”


如果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他也许有朝一日可以“从根本上摇撼听众”。1975年,他47岁,这对于爵士乐手来说原本是非常好的年龄,但不幸的是他在这一年去世了,的确遗憾。


可不管怎么样,如果我们把Cannonball Adderley跟他同一时代的乐手比较的话,我们还是会发现,他的音乐里总有一些别人模仿不了的地方,这大概就是他最大的特点,而且这些特点十足珍贵。


John Coltrane



爵士乐的历史庞大且复杂,虽然村上春树在《爵士乐群英谱》中收录了一些地位极高的爵士名家,但在这之外,还有千千万万的爵士乐大师,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爵士乐这一让人眼花缭乱的篇章会逊色很多。


实际上,《爵士乐群英谱》一共有两本,第一本的中文版发表于1998年,第二本则是在2012年。这两本书的成型离不开书中的插画作者和田诚,据村上的说法,是先有画,再有文章。


笔者在翻阅此书的时候发现村上竟然没有把John Coltrane纳入其中,着实觉得惊讶,而村上给出的解释是:“这就是这本书很棒而且很帅的地方。”


这么说来,村上确实有他的态度,可既然是“爵士乐群英谱”,按理说,“群英”二字理应包括John Coltrane在内,任何一个爵士乐迷都会这么认为,如果村上再写一本《爵士乐群英谱》,他是不可能漏掉John Coltrane的。


想要快速了解到John Coltrane,只要以“爵士乐历史上最伟大的萨克斯手”为标签搜索,他的名字便赫然列在首位。但要真正感受到他的魅力,还要从他的唱片听起,其中最为经典的几张唱片,有1952年的《BlueTrain》、1962年的《Mating Call》、1963年的《John Coltrane and Johnny Hartman》、1965年的《ALove Supreme》。



在听过这几张唱片之后,我们会发现,如果要用“纯正”二字来描述一位爵士乐手,John Coltrane大概是最“纯正”的了,他的演奏不仅收放自如,而且音色相当纯净,每一段旋律的线条都极为清晰,音符落得恰到好处,堪称爵士萨克斯的典范教材。


当然,John Coltrane不仅仅只有这几张出色的唱片,他作为爵士乐历史上极重要的人物,曾经担任过Miles Davis乐队的萨克斯手,而且仅仅是在1957年一年之内,他就出现在21张重要唱片的录音中。


但遗憾的是,John Coltrane在年轻时染上毒瘾,后来又患了肝癌,仅仅活了41年,他于1926年出生,1967年逝世。


虽然村上春树并没有把John Coltrane纳入《爵士乐群英谱》中,但在其他的文学作品中,曾多次提到过他,比如在《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当中,John Coltrane都有出现过。



当然了,John Coltrane也不是唯一出现在村上作品中的爵士乐手,因为他本人对于爵士乐的了解和喜爱跟任何一位专业的爵士音乐人没有差别。


爵士乐对于村上春树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甚至可以说,爵士乐常常作为一种“意象”充斥在村上的作品中,他从爵士乐里学习写作,又把爵士乐悄无声息地埋在他作品的暗涌里,并以此引导读者进入他本人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爵士乐不再是“意象”,而是活生生的生命体,这个生命体在为自己活着的同时,又承载了不同时代下人们想说又说不出来的一切,这是文学的魅力,也是爵士乐的魅力。


乐评人、影评人和诗人孙孟晋曾说:“爵士比摇滚复杂,也比摇滚可怕。不管你是否承认,这世界总有东西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爵士从来不以狰狞的面目腐蚀人,但她却像母体一样软软沉沉地令你坠入依靠的深渊,或者登上一辆开往什么新奥尔良的父亲列车,再也没有回头。


致歉声明

由于作者和编辑的工作失误,此文昨日发布后发现将乐评人、影评人、诗人孙孟晋老师误写成了已故诗人孙孟晋,为此给孙孟晋老师造成不良影响,我们深表歉意,在此向孙孟晋老师致歉,并对帮助纠错的热心读者深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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