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少不读水浒 老不读三国。《水浒传》在中国人的心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历史地位。而作者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塑造的兵器形象也颇具特点。今天我们就一起来探讨下《水浒传》当中的几件冷门兵器。当我们讨论古代兵器的时候,大部分想到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所谓十八般兵器以及等远程射杀性兵器,但在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冷门兵器威力不小,个性十足。水浒中写到的兵器种类多,分类细,笔者认为当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冷门兵器有以下10种。
1、铜链、铁链
使用人物:智多星吴用 火眼狻猊邓飞
使用铜链为兵器的梁山人物让人大跌眼镜,不是别人,竟是印象里文纠纠弱兮兮的秀才哥智多星吴用,没想到他还还能抡的动沉甸甸的铜链条,还是两根。不过吴用使用兵器在全书就出现过一次,此后就一直是抡着羽毛扇玩心眼。当雷横和刘唐恶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之时,吴用威风凛凛掣两条铜链,就手一抡,便用铜链隔开二人手中朴刀。邓飞用的是单根铁链。
▲图为火眼狻猊邓飞形象
金属链条作为软兵器的一种,对于使用者的臂力、腕力、目力都有极高要求,抡起来护住全身上下密不透风,主要技巧是抽打和绞缠,更像是防御类的兵器。不过要是在金属链条一端进行加工,瞬间就可变身为攻击力大大增加的另一种兵器,不过也对使用者的武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比如链条加刀刃,就成链子刀,大红人李元芳就是使用链子刀的高手。加枪尖,就是(类似九节鞭),加锤首,就是流星锤。梁山泊就有一位使流星锤的高手。
2、流星锤
使用人物:混世魔王樊瑞
樊瑞此人比较神奇,后来做了入云龙公孙胜的徒弟,算是半个法师。马上惯使一个流星锤,神出鬼没,斩将搴旗,人不敢近。不过他的出场式很特别,双手持不同的兵器:只见他立于马上,左手挽定流星铜锤,右手伏着混世魔王宝剑。能够双手同使兵器的一般都是高手,比如武松、董平,但像樊瑞这一双手使不同兵器的除了他还真没有谁,我觉得已经接近老顽童周伯通的“一心两用”之法了。
▲图为混世魔王樊瑞影视剧中形象
金庸笔下一个有关使用流星锤的画面太具美感,经久难忘,《白马啸西风》里,李文秀摘下山洞中两个带藤枯葫芦,刀在葫芦上挖一个孔,灌沙进去,再用葫芦藤塞住了小孔,做出一对简易流星锤,用它大败来敌。
3、飞刀
使用人物:扑天雕李应 八臂哪吒项充
小李飞刀是古龙笔下最著名最让人难忘的兵器之一,古龙去世时,好友乔奇有挽联云:小李飞刀成绝响,人世不见楚留香。我一直疑心小李飞刀与水浒有着莫大的关系,也许古龙的灵感就来自水浒,梁山水泊也有使飞刀的高手,而且有两位,恰巧其中一位也姓李。扑天雕李应,身藏五口飞刀,百步取人,无有不中,而李寻欢号称“出手一刀,例不虚发”,不过一个是大庄主,一个是探花郎。
梁山上另一个使用飞刀的高手是项充,他与李应略微不同,李应是暗藏飞刀,寻机出手,而项充手持一面团牌(防御),团牌背插二十四把飞刀(攻击),就是告诉你我是飞刀高手,看你怎么着?初次出场,是对战少华山三人组,史进险些中了飞刀,杨春转身得迟,被一飞刀,战马着伤,只能弃马逃命。
飞刀是投掷类暗器当中常见一类,手持之法较多,常见的有自然握法、大拇指控法、食指控、掌控、剑指控,而各种手法又会因刀型或个人习惯的不同而有所改变。飞刀射出后的轨迹分为直飞和旋飞两种,直飞一般是握把出手,轻甩手臂或抖腕射出。旋飞,就是握尖旋飞半圈或者几圈后刀尖插中目标。
不论哪种手法都需要大量的训练,不是一夕一日之功。项充长期在梁山战斗一线,以战为练。李寻欢整日醉中寻欢,酒里踏梦,要是他的飞刀遇上项充的飞刀,不知是谁更强一些?
4、标枪、飞枪
使用人物:飞天大圣李衮 花项虎龚旺
李衮是项充的搭档,都是樊瑞的副手,同样手持一面团牌(防御),不过团牌背插二十四把标枪(攻击)。
▲图为《武经总要》中的梭枪图示
《武经总要》其第十三卷是对中国古代兵器的介绍,绘有图谱,图谱中有一种兵器,叫梭枪。又据明代茅元仪在《武备志·军资乘·器械》中写道:“梭枪长数尺,本出南方蛮獠用之,一手持旁牌,一手摽以掷人,数十步内中者皆踣。以其如梭之掷,故云梭枪,亦曰飞枪。”这与水浒中关于李衮的描写已经非常接近了,由次我判断李衮团牌背插的二十四把标枪,就是下图中的这把短柄梭枪。
▲图为花项虎龚旺形象
《武经总要》是北宋的一部官修兵书,官修兵书中收入此种武器,说明这种武器在当时的部队里,是常规武器,并不像某些武侠小说中的暗器,极尽花哨之能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龚旺是没羽箭张清的副手之一,书中说他擅使马上飞枪,他的飞枪,应该与李衮的是同一种兵器。
5、飞叉
使用人物:中箭虎丁得孙
丁得孙是龚旺的搭档,都是张清的副手,擅使马上飞叉。书中没有交代龚旺随身携带多少把飞叉,不过既然是作为投掷类兵器使用,应该会不少。叉是十八般兵器之一,梁山使叉高手有解珍解宝等人。解珍解宝是猎户出身,想必近距离也可以投掷飞叉,不过使飞叉者如龚旺般功力高深者,还真不多见,何况丁得孙只使暗器飞叉,不使长兵器钢叉,因此我将“飞叉”也列入冷门兵器。
▲民间武术家郑怀贤表演飞叉
丁得孙、龚旺和他们的老大没羽箭张清是梁山泊冷兵器最牛三人组,他们曾与樊瑞、项充、李衮组成的冷兵器第二牛三人组大战,交战场面水浒没有直接描写,而是在白胜禀告宋江的话语中转述:“卢俊义去打东昌府连输了两阵,混世魔王樊瑞,引项充、李衮,舞牌去迎,不期被丁得孙从肋窝里飞出标叉,正中项充,因此又输一阵。”
▲中箭虎丁得孙
这场大战一定无比精彩,六个冷兵器高手(其中5个还是暗器高手)捉对厮杀,石子、飞刀、飞叉、标枪、流星锤、盾牌漫天飞舞,场面宏大无不让人心向往之。
6、石子(飞蝗石)
使用人物:没羽箭张清
若说远程杀伤力,谁也不是神箭手花荣的对手,若说中距离杀伤力,张清的石子可称第一。上梁山之前,张清曾用石子连挫十五员大将,其中不乏关胜、呼延灼、徐宁、杨志这样的高手,可见他功力惊人。
▲影视剧没羽箭张清掷出飞蝗石的瞬间
飞蝗石作为一种常用暗器出现在武林。飞蝗石一般指鹅卵石,但实际上可用质地比较硬的石头代替。飞蝗石是武林中人常用的一种暗器,由于掷出的石块像飞在空中的蝗虫一样,故而得名。虽然无考证说张清使用的是鹅卵石,但从投掷石子、精准打头、把人砸得面部流血不止甚至跌下马来,除了圆润坚硬的飞蝗石之外,恐怕没有石子可以胜任这种准度和威力。
飞蝗石的投掷要求:稳、准、狠、快。打时以拇指、中指、食指紧握石块,站稳后猛吸一口气全贯于手指上,然后从身前方猛力发出,同时吐气,沉于丹田。发力时要抖腕、弹指,具有爆发力。
7、红锦金钩套索
使用人物:一丈青扈三娘
扈三娘大战天目将彭玘:两人斗到二十余合,一丈青把双刀分开,回马便走。彭玘要逞功劳,纵马赶来,一丈青便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红锦套索,上有二十四个金钩,等彭玘马来得近,扭过身躯,把套索望空一撒,看得亲切,彭玘措手不及,早拖下马来。”
▲图为扈三娘手持日月双刀与红锦套索
扈三娘大战井木犴郝思文:(郝思文)势力不加,回马便走,肋后撞出个女将一丈青扈三娘,撒起红绵套索,把郝思文拖下马来。扈三娘仗着手中的这件独门兵器,大显威风。套索就是绳索前设一圆形环,用活结自由滑动,每遇敌手,甩出自头套下。捆住双臂,使之丧失战斗力。为了防止套上去被挣脱,扈三娘又独出心裁给红锦套索上设计二十四个金钩,连套带钩,还能不束手就擒?套索最早应该是游牧民族的常用的工具,不知道扈三娘这个小家碧玉是从何处学来?
8、铁锹
使用人物:九尾龟-陶宗旺
总有人说《水浒》描写的是,不过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梁山水泊108好汉中真正庄稼人出身的只有这位一位:陶宗旺。书中道:(陶宗旺)庄家田户出身,惯使一把铁锹,有的是气力,亦能使枪抡刀。
▲图为九尾龟陶宗旺手持铁锹图
他的兵器绝对称得上独门,除了他还真没见过那条好汉是以铁锹对敌。这哥们上梁山后露脸战斗的事迹并不算少,比如与杨雄率领一队兵马,下山诱引呼延灼的连环马进入钩镰枪阵;两赢童贯时,陶宗旺在九宫八卦阵中与刘唐、穆弘、穆春一同统领三千马步军,护持中军羽翼,等等。我常在想,陶宗旺在战场上率领百八十个小兵苦战之时,不知手里挥舞的是不是那把铁锹?
9、钩镰枪
使用人物:金枪手徐宁
有一类偏门兵器,融合两件或两件以上热门兵器特点,形成自己的独特形式。比如盗御马的窦尔敦所持的虎头双钩(剑首钩身),以及徐宁的钩镰枪。
▲清代钩镰枪挂月和带叉透甲锥
说到钩镰枪,印象中总会与连环马联系在一起,梁山大破呼延灼,还有《说岳全传》中岳飞大破金兀术。徐宁本人同时擅长枪法与钩镰枪法,战场之上与敌将交战,据书上看还是多用金枪而不是钩镰枪。
10、禅杖
使用人物:鲁智深
鲁智深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是水浒的独创,是为这个和尚量身而坐的独门兵器。禅杖本是为提醒佛弟子不倦怠而坐,以竹苇作之,软布包一头,坐禅有昏睡者,则以软头敲打。而到了鲁智深手中,禅杖成为杀人利器,不过鲁智深的杀人是为救人,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鲁智深是太多人心中仰慕的水浒英雄。
▲图为影视剧中鲁智深持禅杖照
周思源在《大侠活佛鲁智深》中说:鲁智深身上具有佛、侠(好汉)、儒这三种元素。侠的形式,儒的本性,佛的归宿。佛根、侠行、仁义三者在他身上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鲍鹏山做文道:鲁智深这个人物形象的意义就是让我们知道,在这个不完美甚至丑陋的世界上,还有高贵。在小人麇集的世界上,还有这样高贵的人,我们还可以拥有一种尊贵的人生。
▲图为现代工艺复刻的水磨禅杖
最适合活佛大师鲁智深的兵器,还是这变法器为杀器,杀人却为救人的佛门兵器—水磨禅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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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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