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要有,
万一实现了呢!”
如果说这话的,
是你平淡了一辈子、没看出逆袭潜质的爸妈,
你会一本正紧地说:
“别闹了!没事打打小牌!”
还是调皮而诡异地调侃:
“老爸!看好你哦!”
可能你根本不知道,
他们曾经的梦想,
只是后来被光怪陆离的生活冲淡了。
王松山在家中阳台练戏。
市区瘦西湖新苑就有一位不能再普通、因儿时梦想走红的七旬老人:只上到小学3年级,却在68岁发愿学唱戏,专扮年轻的小生,一年时间竟然成功逆袭了!
“王队长,再来一段……”园林社区活动中心的舞台上,戏迷的欢呼雀跃声中, 69岁的王松山摘下墨镜,深深地朝台下鞠了个躬,虽说只是民间票友舞台上的一小段清唱,但有板有眼,专业范儿侧漏。指导老师杨桂珍一旁夸道:“越演越自信,越演越好了”。一年前,他上台时还是紧张到浑身发抖,“手和腿都不受控制”“一唱就错”。
王松山决定正式学唱戏时已经68岁。文化馆的专业老师觉得他适合唱小生,便动员他加入到民间票友的演出。王松山当时很犹豫:是不是有必要再折腾。
跟杨老师学戏。
然而,遇到杨桂珍那一刻,他相信扬剧能让人快乐,因为他和杨老师因为扬剧“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而很多小区里住着大量老人,这些老年人的精神生活需要被关注。专业演员退休的杨桂珍觉得,老人们应该有正常的喜怒哀乐,扬剧的剧情能将老人们带入场景。“老人们没了喜怒哀乐,整天闷在家里身体肯定出问题,打麻将等消遣娱乐也有很多弊端”。 王松山对此非常赞同。
更主要的是,52年前一次登台唱扬剧的记忆,他始终抹不去,也让他对过去的生活有了更多的假设:“如果当时去学戏了,人生可能完全一样,也许没那么辛苦?也许会成不大不小的角?也许……”
年轻时照片与舞台扮照。
王松山说,再次登台能圆儿时梦。16岁那年,王松山被原双桥公社(现双桥街道)文艺宣传队选中,与18岁的姐姐搭档演扬剧《小放牛》。那一场舞台首秀,稚嫩少年甫一亮嗓,引得满堂喝彩。“哎嗨……一开口,,都夸唱得好!”
彼时的扬剧如日中天,名角佳作迭出。然而,三年自然灾害余波影响下的王家,还是在王松山18岁那年,将他送去学了泥瓦匠。“家中姐妹7个,我排行老五,太穷了,当时最大的任务就是赚钱糊口。”“当时很想学戏去,心里知道根本不可能,甚至都没敢跟家人提这事。”
戏照。
王松山说,60岁之前忙得没机会碰扬剧,也不敢碰扬剧,害怕儿时记忆带来伤感,特别是生活不如意的时候。18岁以后,从做泥瓦匠整天搬砖砌墙,到后来因一场大病放弃体力活改行做保安,到后来专门在家种地并被推举为生产队长,而屈指可数的几次唱扬剧,也是在儿子结婚、孙女考上大学等家庭大事发生的时候。
演出。
2007年左右,王松山居住的村庄拆迁,此后丢下农活搬进拆迁安置小区。与很多住进拆迁安置小区的老人一样,没事打打牌、串串门聊聊天,时间长了,他感觉到了内心寂寞。王松山在社区安排下在社区活动室给老人们放扬剧碟片,放着放着就跟着哼唱起来……
演出。
正式学戏,王松山才知道,扬剧是讲究唱腔曲调的,常用的就有20种之多,而自己几年跟着碟片、收音机学戏,对此一无所知。
对于只上到小学三年级的他来说,识字不多加上年老记忆力衰退,记剧本是最大的难题。“遇见生字,根据前面的字来猜,再对照碟片上的唱词看猜得对不对。”实在猜不了,再想别的办法。为背剧本,经常半夜三四点起床看剧本,让妻子一度无法理解;为了学好唱腔曲调,骑车走在路上、躺在床上……都在练习。
背剧本。
“年轻时浑身肌肉,用牙咬住一袋水泥就能上二楼,现在年纪大了,肉都松了,想唱好戏,不锻炼不行。”为保证唱戏中气十足,他坚持晨跑一小时。王松山时常感叹,没在自己最好的年龄学戏:今年春节,他和他的民间扬剧团在露天连演5天,演完时喉咙出现严重脓肿,治疗了十多天才好。王松山深深体会到,虽然能扮小生,但自己真老了!
票友组成的民间扬剧团。
王松山学戏,最怕自己惹杨老师生气,他觉得老师73岁了带着他们一帮徒弟不容易。老师杨桂珍的一句夸奖,他高兴了很长时间。而他感到自豪的是,这么大年纪还能演活小生这样的年轻角色,他唱的“大陆堆词”, 除 “扬剧王子”李政成在《县长与老板》中唱过,少见其他男演员唱过。
王松山的演出搭档。
很多扬剧名演员有过“跑码头”的经历。王松山和他的民间扬剧队也沿袭了“跑码头”的传统,一年多来,王松山和他的民间扬剧队排演了《白蛇传》《丁郎寻父》《赵五娘》等8部戏,“跑码头”免费演出百余场。去年,王松山在扬州市老年群众戏剧演唱比赛中凭一曲《单下山》片段获演唱二等奖。
演出前准备。
对扬剧的情感,在王松山的家中或能窥探一斑:客厅,一张身着中山装风华正茂的黑白照片与小生扮相的戏照,比肩放置于醒目处;练戏的房间,一本本打印的剧本,装满了书桌;卧室,床头上方挂的不是婚纱照、装饰画,而是三幅或浓妆或淡抹的舞台剧照。
卧室挂着演出照。
扮了很多角色,王松山最喜欢的还是《赵五娘》中的蔡伯喈。他说,虽然蔡中了状元被迫被招权贵婿,但还是不忘经历贫穷和苦难的妻子赵五娘,并且戏中代表权贵的牛小姐是宽容和善良的,这样的“正戏”能教育人不忘本、不改初心。他的愿望是多演这样的戏,并抓紧时间在唱不动之前学两部完整的大戏。
王松山老人的故事,
有没有触动你?
咱父辈、祖辈的内心世界,
你又了解多少?
在饭桌上,有机会风轻云淡地问一句:
爸妈,你们年轻时的梦想是什么?
一切都还来得及!
觉得应该问一问,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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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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