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之蝶不待觉业起身,就站起来,将那茶壶盖打开,一股幽香散开后,然后慢慢地为老和尚和师兄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却见汤绿明亮、色翠显毫,入鼻香气鲜嫩,轻啜滋味浓醇,一缕清爽细细流入咽喉,清净五脏。
“这是本地的特产——明前的‘金山翠芽’,小徒无知,竟像红茶一样用滚水沏泡,倒是让庄老师笑话了。”觉业是个聪明人,见庄取下壶盖散热,又见杯中茶色偏浓,就知是徒弟偷懒,没有按自己交待的冲泡方法去做。
“挺好,我们兄弟本就是俗人,哪能吃出什么味来?倒是这西瓜清凉解渴。”李思进一边吃西瓜一边接过话。
。说着闲话,眼见松树青翠绿草葱郁,身感和风清凉衣角风动,耳听小鸟啁啾鸣想枝头,又喝了一会儿茶,不觉天色慢慢地暗下来了。两个徒弟捧了三小碗锅盖面出来,附带了麻油和香醋。
三人用过了饭,取水出来漱口。老和尚对小徒弟交待了几句,陪着李思进师兄弟沿小路向山上走去。
路上,觉业介绍了这山上无泉的情况。这ZJ本因地势较低,才取名如此以求镇压住这江水。这招隐山不高却林密泉多,正因为这样,历来名人踪迹众多。近年来,经过开发,来旅游的人日见增多。不想几年前,这山上的泉水渐次枯竭,没了泉水淙淙,这山就少了许多灵气,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也请了水利专家、地质专家,勘探测量都说有水,却是打不了水来,有时打出了水,可却是有苦有涩。
此时月儿渐升,照得这山青翠如玉,泛着银光。
到了山顶,却有一片五亩大小的干涸湖泊,如一张大口向上张着。三人下到湖底,却是乱石错杂,有的地方用大石和水泥勾彻,看来是经过人工修整了,但即使是那低洼处也无半滴水保存。“天下大雨,不到半小时这湖就满了,可过不了一个时辰,却都漏了下去;我们也曾来找过漏水口地下河什么的,想硬化一下,却是将湖底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大家都觉得奇怪,找不到水流的地方,水却快速流完了。”那觉业一路介绍着,一路领师兄弟将这湖转了一圈。
庄之蝶借着月光对那湖四周观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又回到了湖岸上来。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视线在经过湖面上空时却拐了一个弯儿才又直直地向前去了。他又转了个地方,再放眼看去,仍是如此:当目光投向湖对岸时,在湖区的上方拐了弯儿,绕过一个直径约2米的圆柱后才看到东面。这个圆柱从湖底开始,直升到50米的地方后才突然变大,成比湖面大约10倍的情形铺开。
“师兄,看来今晚咱们又有地方吃饭了。我就说嘛,觉业大师仅供素饭,却只一小碗还不管饱,不再找个地方混上一顿,这大长夜的饿着怎能睡着。”
觉业和李思进见庄之蝶边沿湖走动边计算着什么,就知道他有了新发现,这时一听如此一说,都惊喜起来。“既然庄老弟有门路,老纳也厚个脸皮,跟着蹭一顿。”李思进也说:“那就快点儿,别是错过了饭点,人家就洗锅水都倒了。”
就在这时,那本来虚幻不让普通人看到的空中楼阁突然亮起灯来,一个扩大版的大蘑菇出现在三位面前:下面是一50米高、2米多粗的的圆柱,在圆柱的顶部则是直径3公里多的圆形平台,整个蘑菇通体透明,灯火辉煌,从下面也可以看到布满平台的建筑和树木。
一条红地毯从蘑菇底部洞开的门前直铺到三位的脚下。见这突然出现的新天地,三位也不迟疑,一步登上,任那地毯收缩进圆柱内,又像乘电梯一样升到了顶部。
入眼的是一条用黑白两色鹅卵石铺成的2米宽的弯曲小路,两旁则是种着整齐的绿化植物,小路的尽头是一栋仿宋别墅,月光下愈发隽秀清新,若新荷出水般。别墅西边是一高约50米的假山,山上溪流泠泠,如白练流下,与山崖上凸出的石头碰撞了,一小部分如珍珠在四周散落。东面是小溪汇成的湖泊,里面布满了荷叶,几枝荷花如箭一样向上支撑着,荷塘的前面是一凉亭。其它地地方则是些如茵的绿地,在外围,西北是些青松,东南方向则植满翠竹。风过处,松香飘荡、竹影摇曳。
三人沿小路来到别墅院门前,青竹篱笆中间编织出高约2米的门框,却是无门可关可开。
却见一30岁左右的成熟女子在两个年轻不足20的少女的陪同下款步走出,那女子长发披肩,身穿细纱衣裙,xx若隐若现,个子170厘米,有些丰腴,面容却生得端庄大方,给人以一见如故的感觉:“几位好雅致,踏月访友,小妹思月附庸风雅,煮茗备茶以飨贵客。”
“别介,别再搞什么茶了,我都饿一天了。既然你好客,我也不跟你客气,你先整些糕点和热汤来让我填填肚子。”庄之蝶毫无名士风采、男士风度,这地方本就是隐士们品茶听琴、观景看书的地方,你上来就是“饿死了”,这与那些俗人煮鹤烹琴又有何区别呢?
“庄老师真是痛快人,倒也干脆。我早就备下了酒席,可想几位都是清高之人,怕以饭会友有些冒昧,就摆在别处了,还想用不着了呢?”那女子也笑了,并摆了个“请”的姿势后,快走两步,引着众人走向别墅右侧的亭子里面。
亭子里布置的倒也干净。亭子上面似用翠玉雕琢而成,天空的月亮和几颗不亮的星星抬头即尽眼底,浅青色的桌椅与四周同样浅青色的廊柱同成一体,虽为凉亭,却无有房屋那种隔绝环境的弊端,桌上白色的碗碟中盛着丰盛的菜品,勾得人馋涎欲滴。
几人坐下后,庄之蝶还没有动筷,就淡笑着说:“思月小姐,我比你大几岁,就依卖老说两句,你这地方如此有山有水,可下面却滴水也无,觉业大师如此年迈还要下山去背水,这是不是有些……”
“庄老师今晚是唱红脸的了,就不怕我驳你面子?”
“之蝶,你不是说饿了吗?要不先喝些汤?”李思进一边拦住庄之蝶,一边扭头对思月说:“思月小姐,我也顺着之蝶的话说两句,‘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如果你住在这山下,不知作何感想?”
“师兄弟轮番上阵,看来连白脸都省了。”思月对庄李二位急先锋式的“说客”毫无愠色,捧了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位,“不知几位可否听过孔雀大明王菩萨。”
“没有(有)。”李庄二人都是聪明透顶之人,知道这是思月要说话的“话头”,都说没有;那觉业却没有这样的灵性,老实地回答了“有”。
那思月就笑:“有没有听说过不要紧,我下面就讲给你们听,也算是为你们补补常识。混沌初开时,飞禽中以凤凰为长,住在那昆仑山上。后来凤凰繁衍一体双胎,我是孔雀姐姐,还有个弟弟大鹏。再后来,那西方如来想要来ZG传他的大乘佛法,经中亚、过新疆,却在路上和我弟弟就‘如何劝善世人’有了分歧、起了纠纷。
如来说,世人愚昧,善知者要济世救人,开其心智,使其一心向善,同登极乐。我弟弟则认为,要打破道德枷锁,不要人为地给世人增加牵绊,让其自由自在,才能人人如龙,使人间如极乐。两人争执不下,就开始斗法,那如来虽说有通天彻地之能,却被我弟弟的‘朝生暮死阵’困住,终难走出。眼看太阳将落,四周火焰将起,这如来就要魂飞魄散,再坠轮回。
我于昆仑之顶,见如来本是大智慧大愿心之人,不忍让其就此灭绝,就展开双翅为他遮住炎炎烈日,使那阵法出现暂时停顿;趁此机会,我自断一指,用血滴入他口中,将其救醒,使他得机脱出生天。他得我混沌太极极阴之血,由阴至阳,证得菩提大道,成了正果。因感我恩德,就认我为母,尊我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后因佛法大兴,我也得他些香火之力,地位尊崇起来。如来颇有些孝心,见我无心修行,就让我在千万圣境之中挑选归真之地。我贪恋这招隐山山好水好,就驻锡此山,没有再搬动,一晃也有几千年了。这千年中,我看淡了战争看淡了毁灭看淡了生死看淡了恩怨,每天随着这太阳东升与西落,感悟这天地无穷之真理,却也生活得快乐。
那些鸟啊兽啦的,也喜欢听我时不时的读些经卷,留下后没有离开。后来也就有了佛性,就连这树啊水啊山啊的都有了佛性,让人依恋不舍离去……那时的生活是多么让我迷恋啊!
不想我弟弟因大道不行,而心性大变,由怨入魔。最后,无限膨胀的魔念驱使他情愿放弃自身天地同寿的身体和灵魂,化作充满邪恶的鲜血涂抹地球,以提高全人类的智慧和力量,使人类的力量空前的强大。唉,无穷的力量和膨胀的野心使人类走向了不归路。
他们无节制地开发水源,砍伐森林,用和捕鲸船向别的动物炫耀自己的实力,用工厂的浓烟缠绕最偏僻的山村,将汽笛、烟囱、钢花写进赞歌和诗篇,‘征服自然’是人类自鸣得意的口号;他们开始了战争、,甚至取代造物主的职能,把一种生物的遗传基因移植到另一种生物身上去。
虽然,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过去连帝王都难以企及的奢侈享受,可我总觉得人类似乎陷入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