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芗书院记》元代嵇厚撰。元代元贞二年(1296)时为长芗书院山长的凌颖山主持修缮长芗书院。为此请嵇厚作《长芗书院记》一篇,以记其事。嵇厚,生卒年不详,祖籍为谯郡(今安徽亳县)嵇山人,为嵇康后裔,其父嵇安精于骑射,南宋诏授其为承节郎,任制将沿海巡检使,统领义兵。嵇厚曾任元朝镇国上将军、江东道、山西道宣慰使。嵇厚的这篇书院记,述及元代书院制度,并阐明书院与官学之不同,对研究元代书院具有重要文献价值。此记见载于乾隆四十八年版《浮梁县志》卷三。
《长芗书院记》陶瓷书法作品
《长芗书院记》正文:
有宋庆元之初,浮梁之镇市长芗书院,先监务李韩思所建者也。历时既久,今山长凌子秀、直学朱继曾率士新之。驱车千里,愿记其事于予。
夫天子爱育人才,储之非一朝一夕之间,训之非一郡一邑之地。所以,坐庙堂而论天下事者,则真儒;列庶官而司牧黎民者,皆端士。此治效比隆于三代,而大化之成矣。然古今治乱相寻,贤圣之道忽晦而忽明;师儒之业有通而有塞。其故何耶?原于不能多方造就之,而作之之术未弘也。往者,隋唐之际,尝建学于州县,置学官生员。逮庆历之间,诏郡国立学。即五季之乱极矣,而文宣王庙祀不废。自我元受命以来,学校之设遍于都邑。然人知学宫为重,而不知书院与学宫相表里,尤为人才之本也。学有专官,论其秀者为博士第子。惟本州之人士肆业于斯。吉凶乡射宾燕之时,惟本学之人士行礼于斯。若书院则不然。即乡塾之髦士,皆得进而问业焉。临州远邑之学者皆得聚而考道焉。且天下学宫著在成宪。若书院,惟大贤得以建制,惟名儒得以主持,非其人不能创,创亦不能久焉。故学宫与书院,有国者之所并重,而不能轩轾者也。人未尝无美质,未尝非良才,但患禄位富厚之态淆于中,或饥寒穷愁之故累于外,致剥其初性,而汨其天理。,追汉唐盛时不可得,况欲进此而上哉。倘广历之泽遍,而长养成就之计深。凡为子弟者,以身不出于选举俊造之途为可耻。为知父师者,以吾之晦迪之勤,非本于诗书礼乐之间为可懼。则从此而登于禹汤文武之隆,不犹骋六骥于康衢也哉。藉渐摩无术,振作无由。上欲士于乡,不足当弓旌来赍之典。欲居之于位,尚令人主有借才异代之思。嗟乎!菁莪极朴之风,未尝不存,何可不广为人才地乎?予列职江东,佐上兴起文治为务。尝恐忝居大任,为所学羞。今长芗书院之立,堂庑斋舍使俾焕然。诚继李君之功远也。予闻:大江以右,书院为盛。予记之,亦望尝为天下爱育人才之区,而为天下之所宗仰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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