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月色 | 为你思念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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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诗社”

帅秦今天想要送给大家两首古诗的吟诵音频——李白的《子夜吴歌·秋歌》和《子夜吴歌·冬歌》，这两首诗中有秋日的清月，亦有冬时的思念。

《子夜歌》属乐府的吴声曲辞，又名《子夜四时歌》，六朝乐府《清商曲·吴声歌曲》即有此曲辞，为作者所承，因源于吴地，故又名《子夜吴歌》。

此体通常作四句，多为女子思念心上人的哀怨；作六句是诗人的创造，使用以写思念征夫的情绪更具时代之新意。

《子夜四时歌》分为“春歌”“夏歌”“秋歌”“冬歌”，今天帅秦所选取的正是“秋歌”和“冬歌”。

《唐书乐志》载：“《子夜歌》者，晋曲也。晋有女子名子夜，造此声，声过哀苦。” 听了吟诵音频，大家是否也有“声过哀苦”之感呢？

关于《子夜吴歌》的吟诵

月色如水，清辉洒落，深秋夜里，万户捣衣。砧杵声声，更衬月夜的安静；秋风阵阵，更添心中的思念。一个“总是”，道出多少等待，多少深情。

诗歌首句借月起兴，写景的同时又有点题之效，“秋月扬明辉”，一个“月”字点明了季节，使下文的“捣衣”顺理成章（“捣衣”是赶制征衣的一个步骤，制衣的布帛须先置砧上，用杵捣平捣软，继而方能制衣）。“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见月怀人也就自然而然了。“一片”“万户”,前者写光，后者写声，似对非对，措辞天然而得咏叹味。“一片”勾起了女子的思念，“万户”侧面描写出思妇之众，诗人完成了由思妇个体到人物群像的塑造，展现出广阔的社会背景和时代画卷。

砧杵捣衣，起落含念，声声是情，此般深情比皎洁的月光更为真挚，比长安的夜色更为浓稠，纵使秋风再疾，天气再凉，也吹不尽、化不开。秋月秋声与秋风，点点滴滴愁煞人，诗至此处，浑成一境，见境不见人，而人物却仿佛就在眼前。“玉关情”暗暗点明了思妇思念的对象，更引发悬想，连结时空，长安与边关，就这样被缕缕思念、片片深情相连接。无怪乎王夫之评价：“前四句是天壤间生成好句，被太白拾得。”

思念太深，挂念太沉，感情太真，如滔滔江水，来势汹汹，绵延万里，不可断绝，秋风吹不尽，秋凉止不住，便有了末二句的直抒胸臆：“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有过分偏爱“含蓄”的评家认为“删去末二句作绝句，更觉浑含无尽“，帅秦以为不然。一来上文层层铺垫，相思至此，由闺情语至冀罢征，真情流露，自然而然；二来慷慨天然是民歌本色，原不必故作吞吐语，正所谓”不知歌谣妙，声势出口心“；三来道出思妇期冀，使诗歌思想内容大大深化，更具社会意义，表现出古代劳动人民渴望和平生活的美好愿望，侧面反映出劳动人民的家国情怀，对家之小爱寄于对国之大爱中——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保家卫国平胡虏，国有太平，家有太平。

全诗情景交融，动静相生，言有尽而意无穷，以有尽之语道无尽之情，前四句对心上人的思念与深情读来令人肝肠寸断，后两句的期冀读来又豪情万丈，热血澎湃，荡气回肠。

关于《东歌》

与《秋歌》不同，《冬歌》不是融情于景、借景抒情，而是以叙事手法，通过写一位女子为征夫缝制征袍的事情，表现女子对心上人的思念与牵挂。

“明朝驿使发“，诗人将女子置于一个极富戏剧性的情节中——传送征袍的驿使次日清晨便要出发，连夜赶制征袍的女子，急切紧张的心情不言而喻，全诗不著一“急”字，然而女子焦急赶制征袍的样子却仿佛就在眼前。

严冬时节，北风猎猎，女子彻夜不眠，一针一线，缝的是绵绵情丝，绣的是深深情意。

纤纤素手，冬夜抽针已觉寒冷，还要去握住那冰冷的剪刀，金属的冰冷凉了掌心，往日灵巧翻飞、翩然若蝶的十指僵劲而不能动，偏偏驿使出发在即，时间已经不多，呵手絮征袍的女子，焦急间带着浅浅的埋怨。掌心冰凉，然而心底的思念却是滚烫炽热的。“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女子这里已是十分寒冷，夫君所在的临洮只怕更加寒冷，思及此，便连心间那一丝埋怨也全数打消，恨不得驿使早些出发，快些行进，早日将征袍送与征夫。凛冽冬夜，因这样一份真情而温暖。

终于拂晓，天色将明，辛苦裁剪缝制的征袍总算被驿使带上远道，望着远去的驿使，女子的心却仍旧放不下——“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长路漫漫，送衣的驿使几时才能到达临洮，“寒到身边衣到无”？多少深情，多少挂牵，皆在这饱含焦急的一问里了。

全诗从侧面落笔，形象刻画与心理描写相结合，不见一“思”却包含思念，不见一“情”却包含深情，思妇形象成功塑造，跃然纸上。内容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起得突兀，结得意远，生动感人，是当时社会背景下人民群众的典型代表之一。

借明代学者胡应麟一句话，这两首诗“意愈浅愈深，词愈近愈远，篇不可以句摘，句不可以字求”，实乃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