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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国宗|永远的村庄,永远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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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托弟的栖息地,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园地

生在这个庄,长在这个庄。于是,就成了家乡的一员。

上天让我降生在这个狭小又闭塞的庄子,既让我感激,又让我满怀忧郁。

懵懂时,最多的是喜爱。喜爱村里的人和事,喜爱前山后湾丰茂的庄稼。

每一条沟谷深处都有清凉的泉水,渴了就能随便喝几口,那滋味真能沁心润肺。村前屋后长满山杏毛桃,只要任意攀上一个枝头,就能嚼得满口生津。上沟里种的是生产队饲养牲口的紫花苜蓿,春夏之交,芳香袭人、蝴蝶翩翩,里边有很多蝗虫,伸手就能捉到三五只。村子北边崖下小河滩上有软软的冰草、嫩生生的马莲,躺下来,可尽情仰望碧蓝天空。

我曾约村里的伙伴们春天去掐苜蓿、挖苦菜,夏天打浇洗、捡麦穗,秋天摘野果、割柴禾,冬天滑河冰、拾羊粪;假日时,掏鸟蛋、抓兔子,甚至还与邻村的孩子打架。

少年的梦能做得无边无际。

 还有村中心那棵大槐树。

粗壮得要两个成人才能合抱过来,人站在下面简直就是一只蚂蚁。一只特大的喜鹊窝像一口砖窑般安在枝杈间,出出进进的雏鸟整天唱着歌。当一串串槐花开得淋漓尽致时,奇芳香令人沉醉。

大槐树的主人原是小庄唯一的读书人,因教子有方,子女均学有所成,儿子当了市委某科室主任,女儿成为一名教师。可惜,二十年前老人病故,如今庭院内外长满荒草,唯独槐树仍然蓬勃旺盛 。

寻遍村子的角角落落,,大槐树当算最古典、最具神韵的景观,算是庄子一个标志。  

小庄在紧靠南山的一个平台上,最大的特点是人少地多;脚一沾地,就就踩着一幅林茂果丰的田园风光图。

我常去那条羊肠小道尽头的山泉挑水。

路遇挑水的人,不论年龄大小,起初都热情地打招呼,后来,招呼打得少了,除非去单位好长一段时间后再回家来。

雨量正常时节,泉水多有污浊遘物,于是,人们便在天黑无人挑水时泼水掏挖除去泉底淤泥,这样,次日人们就能喝到新鲜干净的水了。干旱季节,水量减少,人们则按次序排队等候,有时要等两三个钟头才能舀两桶水……

21岁那年秋季,我去省城上学。

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期间半年才能回一趟家,深困在钢筋水泥浇铸的大都市里的那段岁月可谓度日如年,每时每刻无不思念着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心头埋藏的那份乡土情愫若隐若现,难以割舍淡忘。

毕业后,我先是在边远山区的基层工作了八年。那里的农村,还保留着珍贵的憨厚淳朴味。

后来,我被调到城郊乡镇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年。在乡镇,周围已充满实足的市侩味。

再后来,受同事进城诱惑,我亦入城拼搏,蜗居在狭仄的高楼里。

在那个犹如喜鹊高枝顶端搭成的窝里,方感觉空气的稀薄与危险的处境,彼时,想起家乡清洁而宽敞的土院,温馨与安闲萦绕心头,久久不散。心情不好时,心里就吟起“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的诗句。

人生转了一大圈,回过头来发现,从降临到这个庄子那天开始,我的血肉注定是泥土做的。

构造人体的原料是粮食,粮食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所以,体形也当属于泥土。而且,从小到大走过的每一步,以及每一次的成败得失,也都是在家乡神灵的掌控摆布下的。

( 本 文 系 作 者 原 创,欢 迎 转 载 或 选 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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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何 国 宗,秦 安 人,现 供 职 于 刘 坪 镇 政 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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